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在床頭攤開的《暗夜行者》劇本上投下細窄的光帶——紅筆圈出的“林墨法庭陳述”段落旁，粘著片乾製的梔子花瓣，是成彥上周從老家後院摘的，花瓣邊緣還留著點淺綠，她當時用透明膠小心粘在紙上，說“讓林墨的念想跟著ep一起飄”。腳踝下墊著王阿姨織的軟毛線墊，是淺灰色的，織著簡單的菱形花紋，還帶著陽光曬過的暖香，比醫院的白色枕頭軟多了。她試著動了動腳踝，腫已經消了，隻是往外側轉時還會隱隱作痛，像有根細針輕輕紮著。
“叮咚——”平板的彈窗突然炸響，屏幕亮得晃眼，“音樂平台熱搜推送”幾個黑字後麵跟著個刺眼的紅色“爆”字。成彥指尖還沾著毛線墊的細絨，趕緊伸過去拿平板，手指剛碰到屏幕，心跳就“咚咚”撞起了胸口，像揣了隻剛跑完步的兔子——“ep《淬煉》空降榜首”的標題明晃晃的，下麵小字寫著“播放量1小時破百萬，創影史ip衍生ep新紀錄”，數字後麵還跟著個向上跳的小箭頭，像在跟她招手。
她點進去時手指都有點抖，音樂平台首頁banner全是《淬煉》的宣傳圖：背景是倉庫追逐戲的暗色調，成彥穿著林墨的深灰色運動服，手裡攥著份卷邊的證據文件，眼神裡的堅定比拍正片時更亮，連運動服袖口沾的那點灰都拍得清清楚楚。榜單頁麵上，《淬煉》穩穩地釘在榜首，播放量顯示“1,234,567”，每刷新一次就多幾十，比第二名那個靠買榜的流量歌手ep多了近50萬，差距還在往大拉。
“姐！姐！你看到沒！ep空降榜首了！”小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咚咚”的急促腳步聲，她像陣旋風似的衝進來，帆布包上的櫻桃吊墜晃得快飛起來，包帶還歪在肩膀上。她手裡的手機屏幕亮得能映出臉，手指在上麵滑得飛快，指甲蓋都泛白了：“我刷了十分鐘，評論都破五萬了！樂評人‘音評老周’說‘這是近年最有靈魂的影視ep’，比上次那個流量明星靠粉絲刷榜的ep強一百倍！你看這條評論，‘聽《風箏線》想起我去世的姐姐，哭了半包紙’，還有這條，‘《真相燈》裡的倉庫回聲，我仿佛看到林墨在追著光跑’！”
小夏把手機懟到成彥麵前，屏幕上樂評人的長文密密麻麻：“《淬煉》的靈魂不在旋律多華麗，而在‘角色共鳴’——成彥的聲音裡裹著林墨的骨血，《風箏線》裡‘風會帶念想回家’的哽咽，不是演的，是把林墨想妹妹的疼揉進了嗓子裡；《真相燈》裡‘光終會照亮’的堅定，也不是喊的，是帶著林墨追了幾百天真相的韌勁兒。尤其結尾那十秒倉庫環境音，腳步聲、風聲混在一起，讓‘林墨的追’有了畫麵感，比那些靠autotune堆出來的‘完美聲音’更打動人——完美的聲音沒溫度，有溫度的聲音才叫音樂。”
“可不是嘛！”王阿姨端著早餐走進來，手裡的搪瓷盤邊磕了個小缺口，盤裡放著兩張金黃的蔥花餅，還撒了點白芝麻，旁邊是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粥麵上浮著兩顆紅棗。“我早上五點就起來烙餅，知道你愛吃脆邊的，特意多烤了會兒。”她把盤子輕輕放在床頭櫃上，還墊了張紙巾，怕燙到木頭。“剛才跟樓下張阿姨聊天，我說成彥發ep了，張阿姨趕緊讓她孫女幫忙下載，說‘上次看《暗夜行者》花絮，就覺得這姑娘演得走心，唱歌肯定也差不了’。張阿姨還說，她孫女天天跟她念叨林墨，說長大了也要當像林墨一樣的律師，幫人找真相。”
周老手裡拿著本線裝書，慢悠悠地走進來，書脊上寫著《中國話劇史》，書頁裡夾著張ep宣傳海報小樣，是昨天顧懷安送過來的，上麵印著“淬煉?林墨的生音日記”，字是燙金的，摸起來有點凸。他脖子上掛著副老花鏡，翻書時特意戴上，鏡片反射著晨光：“行業裡有兩個冷知識，你聽了就知道《淬煉》為啥火。一是影視ip衍生ep的‘空降率’不到15，大多靠流量明星撐場麵，播完就石沉大海；二是樂評人說‘有靈魂’，核心是‘角色貼合度’要超過80——《淬煉》剛好占了這兩點，既貼林墨，又有成彥你的理解，想不火都難。”他翻到書裡夾著的樂譜，手指在上麵輕輕點著：“我昨天聽了五遍《梔子香》，結尾那聲鋼琴尾音，比我當年演《雷雨》時的‘情緒留白’還細膩，顧懷安這孩子，不僅懂音樂，更懂怎麼把角色的心事裝進旋律裡。”
成彥剛喝了口小米粥，紅棗的甜香還在嘴裡，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上“顧懷安”三個字亮得暖。她擦了擦嘴角的粥漬，指尖在屏幕上猶豫了一下——想加個可愛的小太陽表情，又覺得太刻意，最後隻打了“看到了，太驚喜了”幾個字，剛要發，又想起腳踝的事，趕緊補上“不過我腳踝還沒好，要是直播的話可能得坐著，會不會影響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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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三秒，顧懷安的消息就回來了，字裡行間都透著細心：“沒事，平台說可以搞‘錄音棚沉浸式直播’，咱們在老陳茶館的錄音棚播，你坐著就行，還能現場彈彈吉他，比站著輕鬆。我明天把我的木吉他帶來，咱們先練一遍《梔子香》，你不用急，坐著彈就行。我已經跟老周說了，他會提前調設備，保證音質沒問題，不會讓你受委屈。”
小夏湊過來看他們的聊天記錄，眼睛亮得像兩顆星星，伸手拽了拽成彥的袖子：“直播！太好了！我要當你的專屬助理！幫你遞水、翻歌詞本，還能幫你跟粉絲互動！上次我在大劇組看明星直播，助理都得穿統一的黑西裝，我也去買件跟ep海報同色係的淺灰色t恤，背後印上‘林墨後援團’，肯定超搭！”她突然拍了下大腿，帆布包都跟著晃了晃：“對了！咱們可以在直播裡放《暗夜行者》的未播花絮！比如你拍追逐戲受傷時加的那句‘我妹妹在等真相’，粉絲肯定會哭！比那些隻會對口型唱跳的流量直播有意思多了——上次看個流量直播，唱錯歌詞還嘴硬說‘是特色’，咱們姐要是唱錯，肯定會笑著說‘不好意思，剛才想起林墨的事走神了’，多真實！”
王阿姨笑著把蔥花餅掰了塊遞給成彥，餅邊脆得“哢嚓”響：“直播那天我也去，給你們煮薑茶。我查了方子，加了紅棗和枸杞，小火慢熬半小時，既能潤嗓子，又不上火。你彆緊張，就像平時跟我們聊天一樣，你本來就懂林墨，聊ep背後的故事肯定比那些背稿子的明星自然。”她伸手摸了摸成彥的頭，手上的老繭蹭得人暖暖的，像摸自家孫女：“你要是忘詞了，我就給你遞薑茶，你喝口緩一緩，沒人會怪你。”
成彥咬著脆生生的蔥花餅，心裡暖得像揣了個小太陽。她想起錄ep的那些日子：有次熬到淩晨兩點，顧懷安從外麵帶了碗熱湯麵，加了個流心的荷包蛋，說“吃點東西再錄，不然嗓子扛不住”，麵湯裡還飄著點蔥花，是他特意從王阿姨那兒要的；錄《風箏線》時，她反複錄了十遍都覺得不對，坐在錄音棚的椅子上掉眼淚，顧懷安沒催她，隻是拿了把吉他，輕輕彈著旋律，說“想想林墨抱著妹妹照片的樣子，她會怎麼唱”；王阿姨每天都會送來薑茶，有時還帶個熱乎的饅頭，說“彆光喝甜的，吃點鹹的頂餓”。這些看似平常的小事，最後都變成了ep裡的“靈魂”，比任何華麗的包裝都珍貴。
“對了，成彥，”周老突然合上書本，從口袋裡掏出個米白色的信封，信封上印著金色的“年度影視音樂盛典”花紋，摸起來硬硬的，“剛才樂評人協會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說想邀請你參加下個月的盛典，提名了‘最佳影視ep’和‘最佳影視歌曲’兩個獎項。這可是咱們小劇組第一次拿到這麼大的提名，比我當年拿話劇獎還激動——我當年拿獎時，手都抖得握不住獎杯。”
成彥接過信封的時候，手指有點抖，信封邊緣蹭到指尖，有點癢。她打開看了眼，裡麵的邀請函印著燙金的字，寫著“誠摯邀請成彥女士出席第12屆年度影視音樂盛典”，下麵還有組委會的公章。她的眼睛突然有點熱，聲音也輕了：“我……我從來沒想過能拿提名，當初錄ep，就是想把林墨的故事唱出來，讓更多人知道她，知道有個姑娘為了妹妹一直在追真相……”
“這就是‘用心’的回報。”周老摘下老花鏡，掛回脖子上，“你把林墨的靈魂放進了ep裡，大家自然能聽得到。不像有些流量明星，ep靠粉絲刷榜，獎項靠公關，播完沒幾天就沒人記得了——上次有個流量的影視ep，空降後三天就掉出榜單，因為‘角色貼合度’才30，唱得再好聽也像沒根的花。咱們雖然是小劇組，沒那麼多錢做宣傳，但靠的是真本事，靠的是對角色的真心，這比什麼都管用。”
成彥拿起平板，又刷新了下評論區，播放量已經破兩百萬了，評論還在往上漲：“有個評論說‘我帶著我媽一起聽，我媽說這聲音裡有勁兒，像能扛事兒的姑娘’；還有個評論說‘等《暗夜行者》播了，我要對著林墨的鏡頭聽《真相燈》，肯定更有感覺’；甚至還有律師評論說‘《真相燈》裡的那句‘證據不會說謊’，讓我想起剛入行時的初心’。”她看著這些評論，心裡像被灌滿了溫水，軟乎乎的——這些評論不是在誇她，是在誇林墨，誇那個倔強、溫柔、一直沒放棄的姑娘。
手機又“嗡嗡”震動起來，是顧懷安發來的直播流程表，寫得特彆細：“19001930聊ep錄製幕後準備點老陳茶館的梔子茶當道具，增加氛圍）；19302000現場彈唱《梔子香》吉他提前調弦，座椅墊個軟靠墊，彆讓你腳踝累著）；20002030互動答疑準備點林墨的小周邊，比如梔子花香的書簽，抽獎送粉絲）。”最後還加了句：“明天我十點過去，咱們先練一遍，你要是累了就歇，彆硬扛。”
成彥看著流程表，嘴角忍不住彎起來，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個“好”，還加了個小小的梔子花開的表情——這次沒猶豫，覺得很自然。陽光漸漸爬滿床頭，落在那片梔子花瓣上，泛著細碎的光。她知道，ep的成功隻是開始，接下來還有直播、盛典、未播的戲份，還有更多關於林墨、關於自己的故事要講。但她不慌，因為她身邊有一群懂她、支持她的人：有會給她織毛線墊的王阿姨，有會跟她聊行業冷知識的周老，有會幫她規劃直播細節的顧懷安，還有會跟她一起吐槽流量的小夏。
這些人，這些事，像林墨身邊的“光”，像《淬煉》裡的旋律，輕輕的，卻很有力量。成彥摸了摸腳踝上的毛線墊，又碰了碰劇本上的梔子花瓣，心裡特彆踏實——隻要帶著這份對角色的真心，帶著身邊人的溫暖，不管走多遠，都不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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