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安的工作室裡還飄著咖啡的焦香，桌上攤著半涼的美式，杯壁結著圈深褐色的漬——這是他熬了通宵的證明。銀色u盤被他攥在右手心，邊緣磨得指尖發疼，上麵有道淺淺的劃痕，是上周錄ep花絮時，成彥不小心碰掉在地上磕的。當時她蹲在地上撿，指尖沾著點琵琶弦上的鬆香，笑著說“這u盤得留著，以後看花絮就想起今天”，現在這道劃痕像個記號，提醒他不能讓她一個人扛黑料。
“砰！”辦公室門被撞開，老王拎著公文包衝進來，風險評估報告“啪”地摔在桌上，紙頁彈起的瞬間，“商務合作風險提升60”的紅字晃得人眼暈。他扯了扯領帶，喉結滾了兩下，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顧懷安！你瘋了是不是？皇朝剛放話，你敢發那條微博，立刻撤掉你手上兩個高端代言——你知不知道這兩個代言我跟品牌方磨了半年？從產品理念聊到藝人調性，光修改合作方案就改了12版！”
顧懷安沒抬頭，鼠標指針停在微博編輯頁的“發送”鍵上，屏幕裡是他剪了3個小時的ep花絮：開頭是成彥抱著琵琶坐在窗邊，陽光落在琴頭刻的梔子上，她撥錯了弦，自己先笑出聲，說“李教授要是聽到，肯定說我沒好好練”；中間是他和她湊在譜架前改旋律，她用鉛筆在“副歌”下麵畫了道線，寫“要像拓片時的力度，輕一點，再暖一點”；結尾是兩人碰杯的瞬間，杯子裡是溫牛奶，成彥說“彆喝咖啡了，你胃不好”。
“我知道這代言難拿。”他終於開口，指尖輕輕碰了下屏幕上成彥的笑臉，“但你看這段花絮。”他把進度條拖到0058，成彥手裡拿著張泛黃的紙，是李教授手寫的琵琶指法，“這是李教授去年送她的，上麵還有老教授的批注，網友一考古就能查到淵源，不是擺拍。黑料說她‘沒才華靠題材’，這段能證明她真的在學、在琢磨——行業冷知識，含真實創作細節的花絮，轉發率比純宣傳視頻高40，路人會主動去查‘成彥是不是真有料’，比發100條澄清通稿管用。”
老王湊過去，眼睛盯著屏幕裡的琵琶指法，語氣軟了點，卻還是皺著眉：“就算能證明才華，‘站隊’的風險太大了！藝人公開為爭議對象發聲，資本會把你標為‘高風險合作方’，後續商務評估要追加3輪，甚至可能被列入‘謹慎合作’名單——去年陳老師為獨立導演發聲，丟了3個代言，過了半年才緩過來！”
“陳老師後來接到了更契合的品牌，不是嗎？”顧懷安抬頭，眼底沒了平時的溫和，多了點硬氣。他想起昨天去成彥團隊，看到她蹲在地上撿散落的拓片，黑熱搜詞條在手機屏幕上亮著，她卻把拓片輕輕撫平，說“張師傅說‘瓷裂了能補，人心慌了補不了’”，當時他就攥緊了拳頭——他不能讓這個連拓片都舍不得弄壞的姑娘，被臟水潑得抬不起頭。
他拿起桌上揉皺的素材清單，上麵標著密密麻麻的備注：“成彥彈錯3次琵琶保留，顯真實）”“聊拓片細節重點剪，證專業）”“牛奶碰杯加進去，顯默契）”，這些都是他熬夜從200g素材裡挑出來的，每一個鏡頭都藏著“自證”的小心思。“我不是‘站隊’，是給她一個‘自證才華’的機會。”他把清單遞給老王，“黑料說她靠內幕、靠炒作，那我們就用最實在的東西打臉——她的指法、她的想法、她對匠人精神的琢磨，這些騙不了人。”
老王盯著清單看了半分鐘，突然歎了口氣，把風險評估報告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行吧！瘋就瘋這一次！後續公關我來扛，要是商務真黃了，你可彆後悔！”
顧懷安沒說話，指尖回到鍵盤上，開始修改配文。先寫“我相信成彥”，覺得太強硬，劃掉；再寫“清者自清”，又覺得少了點什麼，最後加上“才華自證”，旁邊寫了行小字“不施壓，隻給證據”。他想起成彥之前說“不想靠彆人的聲音證明自己”，所以配文裡沒提“力挺”“相信”，隻把“才華”擺在明麵上——他要幫她，卻不想讓她覺得“被施舍”。
按下“發送”鍵的瞬間，顧懷安的手心冒了汗。他盯著屏幕上的“發布成功”，心臟跳得比錄歌時還快——怕效果不好，怕幫不到她，更怕她看到後會擔心。老王坐在旁邊，手機刷新得飛快，嘴裡念叨著“千萬彆出岔子，千萬彆出岔子”。
“臥槽！”1分鐘後，老王突然喊出聲，手機屏幕亮得刺眼，“轉發破10萬了！顧懷安為成彥站隊空降熱搜第8！”他手忙腳亂地劃著評論區，“你看！網友都在扒細節——‘這琵琶指法是李教授的風格！我學過琵琶，能看出來是真練過！’‘成彥聊拓片時眼裡有光，不像演的！’還有人曬你之前幫《幕後之光》寫的主題曲樂譜，說‘顧懷安眼光不會錯，他認可的人肯定有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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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安湊過去，評論區裡，水軍還在刷“炒作”“捆綁”，卻很快被路人淹沒：“炒作能炒出這麼專業的琵琶指法？你倒是彈個試試！”“顧懷安要是想捆綁，早就跟流量小花炒cp了，用得著幫一個有爭議的藝人？”甚至有音樂博主發了長文，分析花絮裡成彥的琵琶節奏：“她的指法雖生澀，但處理‘滑音’時帶著拓片‘輕貼慢磨’的感覺，能看出是真的把匠人精神融進去了，不是表麵功夫。”
手機突然震動，是成彥發來的微信，隻有兩個字：“謝謝”，後麵跟著個小梔子表情——和他微博頭像的梔子一模一樣。顧懷安盯著屏幕，指尖頓了兩秒，回複：“是你自己的才華在說話，我隻是把它剪了出來。”他剛發出去，成彥又發來張照片：是她桌上的ep母帶，旁邊放著張小小的拓片，拓片上的梔子和花絮裡琵琶琴頭的刻紋一模一樣，配文“剛發現，咱們早有‘默契’”。
顧懷安看著照片，突然笑了——他想起錄ep那天，成彥把拓片放在譜架上，說“看著它彈，就像在敦煌一樣”，當時他沒說，其實他也把拓片的紋路記在了心裡，寫旋律時不自覺地跟著那弧度走。原來有些默契，不用多說，早就藏在細節裡。
“還有更絕的！”老王突然拍了下桌子，手機屏幕上是“青釉陶瓷”品牌負責人的微信：“顧老師您好，我們剛看了ep花絮，很欣賞您和成彥對匠人精神的堅持，想邀請二位一起做品牌代言人，主打‘非遺陶瓷+現代設計’係列——我們不要怕資本的藝人，要懂‘守’的藝人。”
老王的聲音都在抖：“這可是高端匠人品牌！比你之前丟的那兩個代言還優質！他們的產品都要經過12道手工工序，跟你們的‘匠人’調性完美契合！”數據支撐：微博發布10分鐘，顧懷安路人好感度提升35，新增3各品牌合作邀約，其中2各為非遺相關品類，打破“站隊必丟商務”的行業慣性）
顧懷安接過手機，回複“謝謝認可，我們很願意”，心裡像被溫水泡過——他沒選錯，堅守初心不是“瘋”，是“值得”。他想起剛才老王說“丟了代言彆後悔”，其實他從來沒怕過丟商務，怕的是看著成彥被黑卻什麼都不做，怕的是忘了自己做音樂的初心——用聲音傳遞真實，用作品說話。
“對了，李教授發朋友圈了！”老王又刷到新動態，李教授的朋友圈裡是花絮截圖，配文“這琵琶音準是我調的，丫頭進步快，懷安的旋律也寫得暖，像敦煌的太陽”，下麵張師傅評論“下次一起拓片，把你們的ep旋律刻在瓷上”，連老安東尼奧都用翻譯軟件留了言：“很好的音樂，很好的匠人精神，我為你們驕傲。”
顧懷安看著這些評論，突然覺得，就算沒有商務、沒有熱搜，有這些懂他們的人，就夠了。資本能潑臟水，能撤代言，卻奪不走他們對匠人精神的熱愛，奪不走那些藏在琵琶聲、拓片紋、旋律裡的真實溫度。
隻是他不知道，此刻的皇朝娛樂辦公室裡，副總正把《瓷心》劇本摔在地上，封麵的“s級匠人題材”燙金字被踩得變了形。“查！”他對著助理吼，“把顧懷安所有的商務合作名單拿來，一個個談！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硬氣下去！還有那個‘青釉陶瓷’，給我聯係他們的投資方，讓他們撤資！”
助理戰戰兢兢地撿起劇本，心裡卻犯嘀咕——皇朝的資本再強，能壓過網友的眼睛、壓過匠人精神的溫度嗎？
顧懷安的工作室裡，陽光慢慢照進來，落在ep木帶上，反射出淡淡的光。他拿起u盤，指尖摩挲著那道劃痕，想起成彥撿u盤時的笑臉，突然覺得，這場和資本的博弈，他們不會輸。因為他們有最硬的“武器”——不是流量，不是商務，是對匠人精神的堅守，是彼此守護的真心，是那些藏在細節裡、騙不了人的“真實”。
手機又震動了，是成彥發來的語音，聲音輕輕的，帶著點笑意：“顧懷安，謝謝你。等忙完這陣，咱們一起去敦煌看張師傅拓新片，好不好？”
顧懷安對著手機笑，回複：“好，我等你。”
窗外的天很藍，像敦煌的天空，乾淨又透亮。顧懷安知道，這場仗還沒打完，皇朝還會有新的手段，但他不怕——隻要他還能寫歌，還能剪花絮，還能站在成彥身邊，就有底氣和資本抗衡，就有信心把匠人精神的故事，一直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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