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影視的前台像個被遺忘的角落——林國雄的金屬名牌斜插在亞克力架上,鍍金字泛著青白的鏽色,旁邊擺著盆枯死的綠蘿,葉片卷成褐色的筒,花盆上貼著張泛黃的便簽:“2023年5月澆水”,顯然是林國雄走後就沒人管了。成彥走過去時,前台小姑娘小孟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咚咚”響,力道重得像要把鍵盤砸穿,屏幕右下角沒關的“離職申請模板”,標題欄還標著“朝露影視通用版”,連公司名稱都沒改。
“成總,行政部在三樓最裡麵,”小孟的聲音比空調風還冷,遞門禁卡時指尖飛快地縮回去,像怕被燙到——那張卡邊緣磨得發亮,卡麵印著的“朝露影視”ogo都快被蹭沒了,“李姐說您要的‘項目台賬’,得等下午……檔案室鑰匙昨天丟了,找了一上午沒找著。”她低頭假裝整理文件,抽屜沒關嚴,露出個梔子形狀的布掛件,邊角還繡著個“蘇”字,是繡娘小雨上次來送資料時,隨手給她的。
成彥捏著門禁卡,指腹蹭過卡麵的劃痕,心裡清楚這是托詞——她早上特意問過顧懷安,檔案室鑰匙上周還在李姐手裡。剛走到樓梯口,二樓會議室的議論聲就順著樓梯縫飄下來,像群嗡嗡的蚊子:“聽說要把《甜寵總裁》的項目砍了?那可是我熬了三個通宵改的劇本!”“林總在的時候,好歹每月十五號準時發績效,現在換個小姑娘,指不定下個月工資都得拖!”說話的是行政部的李姐,五十多歲,頭發用根舊皮筋紮著,碎發貼在鬢角,手裡攥著個掉漆的保溫杯,杯身上“皇朝影視年度優秀員工”的字都磨花了,見成彥上來,她“哐當”一聲把杯子蹾在會議桌上,杯蓋沒擰緊,熱水濺出來,在桌布上暈開個深色的圈,她卻連擦都不擦,抱著胳膊往椅背上靠,老花鏡滑到鼻尖也不扶,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成總找我?”李姐的指甲塗著剝落的紅甲油,指尖摳著文件邊緣,把紙角摳出細細的毛邊,“行政部就五個人,要管考勤、采購、檔案,還得給業務部訂盒飯,忙不過來——您要的‘員工社保台賬’,得等下周,社保係統這周維護;還有‘朝露曆年項目預算’,林總走的時候鎖在他辦公室的鐵皮櫃裡,鑰匙他帶走了,我也沒辦法。”她把文件往桌上一摔,紙頁劃過成彥帶來的繡品——那是母親繡的《梔子圖》局部,銀線繡的花瓣剛巧勾住文件角,扯出根細細的線,李姐瞥了眼,嘴角撇了撇,“這繡品倒是挺好看,就是當不了飯吃。”
成彥沒生氣,反而從包裡掏出個牛皮本,封麵貼著張繡娘小雨繡的小梔子,針腳密得能卡住針尖——這是她昨天特意帶來的,想讓大家看看真正的蘇繡。“我昨天讓顧懷安整理了下,朝露近三年的項目,有12個是員工主動提案的,”她翻開本子,第37頁夾著張淡藍色的便簽,是技術部老王的字跡,歪歪扭扭寫著“《非遺匠人》預算80萬,可申文旅補貼”,“比如這個提案,老王2023年就交了,林總說‘非遺沒人看,不如拍甜寵劇’,硬生生壓了下來。您看這裡,”她指著便簽旁的批注,“老王還寫了‘蘇州木瀆有個老繡坊,願意免費提供拍攝場地’,連場地聯係人電話都附在後麵了。”
李姐的眼神閃了閃,右手不自覺摸向口袋——那裡裝著兒子的學生證照片,兒子剛上大學,每月要兩千塊生活費,她怕成彥裁員,更怕斷了收入。她端起保溫杯猛灌一口,熱水燙得她齜牙,卻還是硬咽下去,聲音比剛才高了點,故意讓隔壁辦公室的人聽見:“就算提案好,也得有人做啊!現在核心團隊裡,40的人擔心裁員,25想跳槽去皇朝——上次林總拖欠績效,還是我去跟財務鬨,才給大家發了一半,現在換了新老板,誰知道會不會更糟?您要是非要搞非遺,到時候沒人乾活,可彆怨我們不配合!”補充冷知識細節:影視公司整合期“員工信任基石”——除“不裁員”承諾外,“曆史欠薪解決情況”影響信任度達60,朝露去年曾拖欠2個月績效,李姐的擔憂更具現實依據)
“誰說要裁員了?”顧懷安抱著一摞資料走進來,指尖還沾著打印機的墨粉,連襯衫袖口都蹭了塊黑——他早上為了趕補貼方案,在打印室蹲了半小時。“我剛跟人力資源部確認,不僅不裁員,還會補發去年拖欠的績效,”他把方案推到李姐麵前,用熒光筆標著“非遺技能培訓補貼”:“員工隻要參加小雨的蘇繡培訓,拿到初級證書,每月額外發500塊;要是能參與《非遺匠人》的道具製作,每完成一件繡品,再發200500塊項目獎金。”他指著方案裡的培訓表,“小雨是張師傅的徒弟,下周就來駐場,培訓時間可以選在下班後,不占用工作時長,還管晚飯——都是蘇州老字號的蘇式麵,有燜肉、爆魚兩種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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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捏著方案的手指鬆了鬆,甲油剝落的地方露出泛白的指腹,她偷偷摸了摸口袋裡的照片,心裡的石頭落了點。這時,技術部的老王端著個舊電腦走過來,主機外殼都凹了塊,屏幕上貼著“2022年度最佳技術”的貼紙,邊角卷成了筒:“成總,我這電腦跑不動4k高清素材,上次拍《古鎮故事》,渲染一幀要三分鐘,”他拍了拍主機,發出“嗡嗡”的響聲,“之前跟林總申請換,他說‘湊合用,反正拍的是小成本劇’,要是重啟《非遺匠人》,這電腦怕是撐不住……”他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實習生小鄭打斷,小鄭手裡拿著個剛打印的通知,紙還熱乎著:“王哥!我剛看財務姐發的采購通知,新訂了10台高配置電腦,顯卡都是最新的,下周就能到!以後渲染一幀隻要十秒,比您兒子打遊戲的電腦還快!”小鄭偷偷往成彥手裡塞了張紙條,用鉛筆寫著“李姐兒子叫小宇,在蘇州大學讀美術,她其實挺喜歡蘇繡的,上次小雨來,她還問過怎麼繡梔子花”,末尾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梔子笑臉,旁邊還塗了點粉色。
成彥把紙條疊好,放進母親的繡線盒——盒子裡除了頂針,還裝著母親繡壞的半朵梔子,針腳歪歪扭扭,是母親化療時手抖著繡的,成彥一直帶在身邊,想母親的時候就摸一摸。“老王,電腦的事您放心,新電腦到了,舊電腦也不扔,”她看向李姐,聲音比平時溫和,“李姐,您在朝露待了八年,公司的規章製度、員工脾性您都熟,我想請您牽頭做‘員工溝通小組’,專門收集大家對非遺項目的意見,薪資給您漲15,再補發去年拖欠的績效——您看行嗎?”
李姐的保溫杯在桌上轉了半圈,杯底的“皇朝”字樣終於對著牆,她扶了扶老花鏡,手指摩挲著杯身的花紋:“漲薪就不用了,績效能補就行,”她拉開抽屜,從最裡麵拿出個藍色封麵的本子,封麵沾著點灰塵,邊角卻很整齊,顯然是特意保管的,“這就是項目台賬,我昨天就找出來了,就是想看看您是不是真的想做事,不是來‘摘桃子’的。”她翻開本子,指著第58頁:“2021年有個《蘇繡姑娘》的網劇提案,演員陳瑤都定了,劇本改了三稿,林總非要換成甜寵劇,把女主改成‘傻白甜’,結果豆瓣評分2.8,投資方都找上門要賠錢——陳瑤現在還跟我有微信,上次她說‘要是重啟非遺項目,她願意降片酬來演’。”
“真的?!”小夏突然從門口蹦進來,頭發上彆著的梔子發卡歪到了耳邊,手裡拎著個油紙袋,還冒著熱氣,“我剛跟小孟聊,她說您有陳瑤的微信,我還不信!”她從袋子裡掏出幾個梔子形狀的糖,分給大家:“這是小雨昨天讓我帶來的,蘇繡工坊做的,外麵是糖紙,裡麵是芝麻糖,說‘吃了能甜到心裡’!”她咬了口糖,糖渣掉在嘴角,“對了,小孟說那台老咖啡機終於要換了,以後咱們能喝拿鐵,不用再喝‘刷鍋水’似的速溶——上次我喝了一口,差點把咖啡噴在林總的名牌上!”幽默吐槽升級:結合“咖啡噴名牌”的具體場景,替代籠統的“刷鍋水”描述,更具畫麵感)
會議室裡的氣氛終於鬆了下來,小孟悄悄從門口探進頭,手裡拿著個文件夾:“成總,我……我找到之前的員工社保台賬了,”她聲音小小的,把文件夾遞過來,“剛才我去檔案室,發現鑰匙就插在鎖上,可能是李姐忘了拔……”她偷偷指了指自己抽屜裡的梔子掛件,“這個掛件,是小雨送我的,我挺喜歡蘇繡的,要是培訓課,我也想參加。”
老王打開舊電腦,調出《非遺匠人》的拍攝計劃,屏幕閃了兩下才穩定,他指著其中一段:“這裡拍繡坊的戲,我覺得可以去木瀆的老繡坊,那裡的光線好,還有百年的繡架,比搭景真實多了。”李姐在旁邊補充:“我認識繡坊的王阿姨,上次小雨來,我們還一起喝過茶,我去跟她談場地,肯定能打折。”小鄭忙著記筆記,筆尖在紙上劃得飛快,還在旁邊畫了個小小的攝像機,標注“要拍繡娘走針的特寫”。
成彥看著眼前的場景,摸了摸繡線盒裡母親繡壞的半朵梔子,突然想起母親說“繡蘇繡不能急,得一針一針鋪底色,就像做事,得一步一步贏人心”。她剛要說話,財務姐匆匆跑進來,手裡拿著份離職申請,紙都被捏得發皺:“成總,市場部的張經理提交了離職,說要去皇朝影視,還帶走了兩個客戶資源——他剛才在茶水間說‘跟著星耀做非遺沒前途,不如去皇朝拍流量劇,賺錢快’。”
李姐剛緩和的臉色又沉了下來,手裡的保溫杯攥得更緊:“這張經理,平時就愛拍林總的馬屁,上次拖欠績效,他第一個跑去跟林總表忠心,現在走了正好!”老王也停下手裡的動作,眉頭皺起來:“他帶走的客戶裡,有個是做文旅推廣的,本來想跟我們合作非遺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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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彥接過離職申請,張經理的簽名龍飛鳳舞,旁邊還寫著“另謀高就”四個大字,字裡行間都透著浮躁。她沒慌,反而笑了笑:“沒關係,市場部的小敏,上次跟我提過‘非遺ip招商方案’,裡麵還寫了怎麼跟文旅客戶合作,思路很清晰,”她看向財務姐,“小敏的方案,是不是還在你那裡?就是封麵畫著梔子的那個。”財務姐趕緊點頭,從包裡掏出個粉色封麵的方案稿,上麵畫著朵小小的梔子,邊緣有五處修改痕跡,顯然是改了很多次。
“小敏之前把方案交給林總,林總說‘非遺招商沒人理’,直接扔在了垃圾桶裡,”成彥把方案稿遞給小鄭,“小鄭,你去把小敏叫過來,咱們現在就討論招商方案——老王,您幫小敏梳理下拍攝設備的參數,李姐,麻煩您聯係下木瀆繡坊的王阿姨,確認下場地。”
李姐愣了愣,隨即點頭,拿起手機就撥電話:“王阿姨,我是朝露的老李,對,想跟你談下拍攝場地的事……”老王也抱著電腦去找小敏,小鄭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歌。小孟站在門口,小聲說:“成總,我……我也想幫忙,比如整理客戶資料,或者訂培訓課的蘇式麵。”
財務姐看著重新忙碌起來的眾人,悄悄把離職申請塞進包裡,小聲說:“其實張經理帶走的客戶,剛才給我發微信,說‘要是朝露做非遺項目,他們願意繼續合作,不想跟皇朝拍流量劇’。”成彥笑了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梔子樹——風一吹,花瓣落在朝露的門牌上,昨天她讓小夏拆了“皇朝關聯公司”的舊牌子,暫時貼了張手寫的“非遺影視孵化基地”,紙雖然薄,卻被風吹得輕輕晃,像活過來一樣。
她從繡線盒裡拿出母親繡壞的半朵梔子,放在窗邊的陽光下,銀線在光裡閃著細弱的光。成彥摸了摸口袋裡小鄭寫的紙條,心裡清楚,整合的路還很長,還會有員工離開,還會有質疑,但隻要像母親繡蘇繡那樣,一針一針鋪底色,一步一步贏人心,朝露總會長出新的枝芽——就像這梔子樹,就算去年冬天被凍壞了枝乾,春天來了,還是會開出新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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