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關掉了私信界麵。
那句“鍍銀仿製品”像一道光,瞬間穿透了她所有的迷茫和焦慮。
她知道了。
她知道該怎麼贏了。
薇薇安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那是一種屬於前社畜的、麵對一個看似強大但充滿破綻的競爭對手時,所特有的、嗜血的興奮。
但興奮過後,一個更現實的問題擺在了麵前。
就算知道了對方的弱點,她自己也需要一件“展品”。
她總不能兩手空空地上去,在弗拉基男爵展示完他的“祖傳銀器”後,直接說:“你的是假的。”
那樣太突兀,也太沒有格調。
她需要一件自己的“祖傳之寶”,用它的“光芒”,去反襯對方的“黯淡”。
用一個無懈可擊的故事,去碾壓對方那個不堪一擊的現實。
可寶物呢?
薇薇安環顧四周,目光所及,皆是貧窮。
這個破敗的城堡裡,最值錢的東西可能就是她自己。
但她總不能把自己當成展品拿出去。
她想起了那個被抵押給地精銀行的、先祖的頭骨。
不行,那個太晦氣了。
她需要一件東西,一件能承載起一個宏大故事的、看起來有點特彆的……
道具。
薇薇安站起身,離開了那個給了她無數靈感和驚嚇)的房間,開始在自己的領地裡,進行新一輪的“尋寶”。
這一次,她的目標明確——尋找一切看起來有點“不凡”的東西。
她去了武器陳列室,空空如也。
她去了煉金室,除了破碎的燒瓶和一地硫磺粉末,什麼都沒有。
她甚至又去了一趟那間空蕩蕩的寶庫,希望能從牆縫裡摳出點什麼金子來。
結果,除了更多的灰塵和蜘蛛網,一無所獲。
城堡內部,已經被她搜刮得比她的臉還乾淨了。
薇薇安站在主大廳的門口,看著外麵那片在慘白月光下,顯得更加荒涼的庭院,陷入了沉思。
室內沒有,那就隻能去室外了。
城堡的後院,是她一直刻意回避的地方。
根據原主那些模糊的記憶,那裡曾經是凡爾賽家族最引以為傲的玫瑰園,種滿了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珍稀品種。
但現在,那裡隻是一片被歲月遺忘的、徹底的荒地。
薇薇安深吸一口氣,提起那條沾滿灰塵的舊長裙,推開了通往後院的、一扇已經生鏽的鐵門。
一股混合著泥土、腐草和雨後濕氣的、冰冷的味道,撲麵而來。
眼前的景象,比她想象的還要淒涼。
曾經的玫瑰花圃,如今隻剩下一些半死不活的、長滿了尖刺的黑色藤蔓,在地上雜亂地糾纏著,像垂死掙紮的巨蟒。
精心鋪設的石板小路,早已被瘋長的雜草和厚厚的青苔所覆蓋,一腳踩下去,又濕又滑。
庭院中央,那個據說能噴出香水的維納斯雕像,如今隻剩下半截身子,臉上掛著一道猙獰的裂縫,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薇薇安的心,涼了半截。
在這種地方,能找到什麼“寶物”?
找到一具埋了不知多少年的骸骨,都比找到一塊寶石的可能性要大。
但她沒有放棄。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
她像一個專業的拾荒者,彎下腰,開始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她撥開半人高的雜草,在泥地裡翻找。
一塊普通的石頭,扔掉。
一截腐爛的樹根,扔掉。
一隻被嚇得吱吱叫的田鼠,看了一眼,也扔掉了。
雖然它比她有營養,但不能當寶物。
時間一點點過去,月亮升到了夜空的正中央。
薇薇安一無所獲,裙擺上沾滿了泥漿,手上也被那些帶刺的藤蔓劃出了幾道細小的口子。
她有些泄氣,一屁股坐在那半截維納斯雕像的底座上,準備放棄。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被腳邊一個泥水坑裡的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黑色的、隻有她半個手掌大的東西,大部分都陷在泥裡,隻有一小部分,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種溫潤的、不同於普通石頭的微光。
薇薇安的心,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