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暗夜之眼”平台被轉化成了最純粹的流量。
今晚，是平台官方久違的一次頂級流量對決。
一方，是老牌的貴族主播，弗拉基男爵。
另一方，是新晉的、充滿了爭議和話題性的神秘女王，薇薇安·德·凡爾賽。
整個超自然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個由數據和魔法構成的虛擬角鬥場中。
直播間的觀眾數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飆升。
屏幕的右側，是弗拉基男爵的直播畫麵。
他的背景，經過了精心的、甚至是過度的布置。
深紅色的、繡著金線的帷幕，從畫麵頂部垂下，褶皺裡都透著一股金錢的味道。
背景牆上，掛著數幅據說是他祖先的油畫，每一幅都用著金碧輝煌的畫框。
一張鋪著白色桌布的長桌上，擺放著燃燒的銀質燭台，跳動的火焰將整個畫麵照得亮如白晝。
弗拉基男爵本人，就站在這片奢華的中央。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帶有繁複蕾絲花邊的禮服，胸前彆著一枚碩大的紅寶石胸針，臉上掛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屬於勝利者的傲慢。
彈幕區，瞬間被點燃。
【哇！這排場！不愧是弗拉基男爵！】
【這才是真正的貴族！那個薇薇安的破城堡，跟這裡一比，簡直就是個垃圾堆！】
【弗拉基男爵必勝！讓那個騙子見識一下什麼是底蘊！】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
【魔法少女咕嚕嚕：嗚嗚嗚，主播還沒出場，我好緊張啊！】
【哥特少年小德：哼，一堆俗氣的玩意兒，真正的貴族不屑於如此炫耀。】
【路人甲：就我一個人覺得這背景亮得晃眼嗎？】
就在彈幕激烈爭論的時候，屏幕的左側，屬於薇薇安的直播畫麵，亮了。
沒有亮如白晝的燈光。
沒有金碧輝煌的背景。
那裡，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純粹的黑暗。
仿佛是宇宙的某個角落，是時間儘頭的廢墟。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那邊是不是設備出了問題的時候，一束清冷的、宛如實質的月光，從畫麵的上方，筆直地，投射下來。
月光，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小小的舞台。
一道身影，緩緩地，從那片無儘的黑暗中，走進了光裡。
是薇薇安。
她穿著那件由酒紅色窗簾改造的晚禮服，在昏暗的光線下，那廉價的布料，竟然反射出一種天鵝絨般的高貴質感。
她沒有佩戴任何首飾，蒼白的脖頸和鎖骨，在月光下，如同最上等的白瓷。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仿佛經曆了無數歲月沉澱的哀傷。
那不是屬於個人的悲喜，而是一種屬於整個家族、整個時代的、宏大的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