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想起了自己猝死前，那個孤獨的、絕望的加班夜晚。
那種全世界都拋棄了你的無力感，與這個故事，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彈幕，徹底安靜了。
所有人都被這個故事，被薇薇安那雙盛滿了悲傷的紅色瞳孔，牢牢地吸引住了。
“伊格尼法爾，這頭從未流過一滴淚的、驕傲的黑龍之王，在目睹摯愛隕落的那一刻，發出了此生唯一的、充滿了無儘悲傷與憤怒的咆哮。”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悲傷的旋律中，若有若無地，夾雜進了一聲極其遙遠、極其壓抑、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
龍吟。
那聲音，縹緲得如同幻覺，卻又真實得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感到一陣心悸。
“他哭了。”
“此生，隻哭了一次，隻流下了一滴眼淚。”
“那滴眼淚，承載了他所有的愛情，所有的悲傷，所有的不甘，以及……他那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
“眼淚從九天之上墜落，穿過雷雲，浸染了星光，在墜入凡塵的那一刻，凝結成了一塊晶石。”
“它，就是凡爾賽家族守護了無數個世代的，唯一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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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完了。
悲傷的旋律，也漸漸隱去。
整個直播間，落針可聞。
所有觀眾，都還沉浸在那個充滿了史詩感和悲劇色彩的故事裡，無法自拔。
弗拉基男爵那套所謂的“純銀餐具”，和它那點關於“精靈晚宴”的平庸故事，在這個宏大的、關於神、龍與滅世之淚的傳說麵前，顯得是那樣的渺小，那樣的……
可笑。
什麼叫格調？
這才叫格調。
什麼叫底蘊？
這，才叫底蘊！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彈幕，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徹底爆發了。
【我的神啊……我聽到了什麼……】
【哭了……我一個活了三百年的石頭人，竟然聽哭了……】
【黑龍之淚……這個名字，光是聽著就讓人心碎。】
【魔法少女咕嚕嚕：嗚嗚嗚嗚……女王陛下……您背負了太多……】
屏幕另一邊的弗拉基男爵，臉色已經從青色，變成了豬肝色。
他張著嘴，想說點什麼來反駁。
說這是假的？
他拿什麼證據？
說這是編的？
可對方那聲情並茂的講述，那滴恰到好處的眼淚，還有那聲讓他都有些毛骨悚然的龍吟……
他，第一次，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勝利，產生了動搖。
薇薇安緩緩地，從那段悲傷的故事中，抽離出來。
她抬起手，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痕，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古井無波的平靜。
仿佛剛才那個失態的人，不是她。
然後，她對著身後那個沉默的、如同雕像般的仆人投影，輕輕地，點了點頭。
“頭很鐵”的投影，僵硬地，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手中，捧著一個用最普通的、甚至有些破舊的黑色絨布，包裹著的小小的東西。
薇薇安伸出雙手，用一種近乎於朝聖般的姿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個東西。
她捧著它，緩緩地，走到了鏡頭前。
整個直播間，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屏住了。
他們即將親眼見證的，是一段傳說的具象。
是一滴，來自遠古黑龍的，悲傷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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