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充滿了破釜沉舟意味的低語，還在書房冰冷的空氣裡回蕩。
薇薇安將那份寫滿了她全部心血與算計的羊皮紙，重新鄭重地貼身放好。
沒錯，她不再是那個可以躲在城堡裡，靠著一點小聰明僥幸過關的菜鳥了。
牌桌上的對手，個個都是頂級玩家。
gapi，聖光教會，還有那個身份複雜，正高速趕來的“暗夜之子”。
她，薇薇安·德·凡爾賽，是這張牌桌上最弱小，也最沒有底牌的那個。
但，這不代表她會直接棄牌。
相反，一種被逼到絕境後，屬於社畜，獨有的“逆反心理”，在她心中熊熊燃燒。
你們是大佬是吧？
你們是高玩是吧？
行。
那我就把這水攪得更混，把這火燒得更旺。
我就要看看，我這個小兵，到底能不能在你們這群“王”和“後”的棋盤上，硬生生地，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
她那顆剛剛被現實打擊得有些消沉的心，再次被一種充滿了挑戰欲，危險的興奮感所填滿。
她開始在大腦中，以一種近乎於冷酷的效率，飛速完善著自己的計劃。
她的“引蛇出洞”計劃，目標是gapi。
但現在，她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在引來gapi這條“蛇”的同時，不被聖光教會那群“瘋狗”咬死，還要提防著“暗夜之子”那頭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孤狼”。
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多方博弈的項目。
風險極高，但收益也同樣巨大。
這讓她想起了自己前世，那個讓她猝死的項目——為甲方那個“五彩斑斕的黑”的需求，同時協調三個不同的設計部門，兩個不同的技術團隊，還有一個永遠在狀況外的外包公司。
雖然要命，但不得不承認，這種在刀尖上跳舞，將所有不可能的資源整合到一起，最終實現一個奇跡般的目標的過程……
該死的，有魅力。
薇薇安的嘴角，再次勾起了一抹屬於頂級項目經理，自信的弧度。
她已經想好了，下一次直播的劇本。
她要……
就在這時。
“嗡——”
一聲不同於之前任何一次係統提示，低沉而悠長的蜂鳴，毫無征兆地，在她腦海中的那個雷達光屏上，響了起來。
薇薇安的思緒，猛地被打斷。
她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個剛剛解鎖的，名為【位麵關注度警報】的新功能上。
隻見雷達光屏的邊緣，一個藍色的光點，憑空出現。
那光點不大，亮度也隻是微光級彆，但它在穩定地，持續不斷地閃爍著。
並且，正在以一種不快，但極其穩定的速度，向著光屏中央，代表著她自己的那個紅點，緩緩靠近。
【警報：檢測到“中等強度、善意或中立立場”的探查信號正在接近。】
【信號源識彆中……】
【識彆完畢：gapi全球超自然現象調查局），歐洲分部，“荊棘鳥”行動a級快速反應小組地麵單位）。】
【預計抵達時間：2小時13分鐘。】
薇薇安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來了。
她的計劃，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始實施，她想要釣的魚，就主動送上門了。
不，不對。
不是送上門。
gapi的行動，比她預想的，要快得多。
她原本以為，這種官僚機構，從發現問題，到開會討論，再到派遣人員，至少需要三五天的時間。
沒想到，他們的效率這麼高。
看來，自己之前的那場“戰鬥直播”，以及那份被記錄在案的“黃昏檔案”，對他們的刺激，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但這，是好事。
這證明，她的“產品”，她的“價值”，對gapi這個“大客戶”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手中的籌碼，分量比她自己評估的，還要重。
談判的底氣，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