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不是撞上岩石的清脆。
是金屬與金屬碰撞的響聲。
萊恩的身體緊繃了起來。
頭很鐵加大了挖掘機的功率。
金屬臂在淤泥下用力地刮擦，摩擦聲通過水和泥土傳上來，刺耳又沉悶。
“拉。”萊恩說。
頭很鐵更換了指令。
幾名僵屍上前，將鐵鏈固定在挖鬥上。
挖掘機切換了模式，液壓臂發力將那個東西從淤泥裡向上拖拽。
鐵鏈被繃得筆直。
一個無法辨認形狀的巨大黑色物體，緩緩被拖出了水麵。
它表麵覆蓋著發了黑的水草和凝固的淤泥。
看起來，就是一塊被遺棄了不知多少年的巨大廢鐵。
在幾具僵屍的合力下，這塊廢鐵被拖到了工地上一個偏僻的角落，那裡是鏡頭的死角。
“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裡，感謝大家的觀看。
明天的基建部分會更加精彩。”
薇薇安結束了她的直播。
她快步走回工地，看到萊恩和頭很鐵站在那個黑色物體前。
“頭很鐵，這裡交給我。”薇薇安說。
“你去外圍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頭很鐵點了點頭，帶著他的施工隊，在遠處建立起了臨時警戒線。
現場，隻剩下了薇薇安和萊恩。
還有那塊散發著河底腐臭味的鐵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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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走到鐵疙瘩前。
她沒有說話。
萊恩也沒有。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裡，看到了一絲緊張。
薇薇安抬起手。
一團溫和的水流，在她掌心凝聚。
她將手掌對準那塊廢鐵的邊角，輕輕一揮。
水流衝刷而過。
黑色淤泥被衝掉，露出了下麵的金屬本體。
是暗灰色的合金，上麵布滿了腐蝕的斑點和劃痕。
在那些斑駁的痕跡中，用利落線條構成的圓形徽記浮現了出來。
徽記中央，是四個極具現代工業風格的字母。
gapi。
黃昏最後的光，照亮了這個徽記。
萊恩的呼吸停住了。
他的手，死死握住了腰間戰斧的握柄。
眼睛裡有什麼冰冷的東西在彙集。
薇薇安感覺到冷意，從她的背向上攀升，直到頭頂。
這就是gapi展現的誠意。
他們送來了援助物資。
但他們從未提過在這片土地之下，還埋著屬於他們的，戰爭遺骸。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頭很鐵。”
薇薇安打破了這份沉默，她的聲音很低也很冷。
“在。”頭很鐵從遠處走了過來。
薇薇安指著那塊致命的鐵證，下達了她的命令。
“以研究古代特殊金屬構造的名義，把這東西轉移到隱蔽的地下工坊，封鎖起來。”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列為聯盟最高機密。
絕對，不能讓gapi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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