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人的血液飛濺，觸手也在第一時間回撤，護住姚小茵，一邊避開那溫熱粘稠的血液，一邊離開屋內。
姚小茵看著地上的血液，居然還能胡思亂想著，蛙人的血居然也是紅的。
過了幾秒，屋內人才大吼出聲。他們紛紛上前查看那倒在血泊中，滿身窟窿的蛙人，再看向姚小茵的眼神裡，比起憤怒，更多的是恐懼。
但凡混得好的，也不會當上反叛軍，屋內這幾人也一樣。
姚小茵最後看了眼屋內的畜生們，他們如姚小茵預料那般，並不敢追出來。姚小茵看到有人打開光腦，應該是要聯係楊長豐。
但姚小茵也並不擔心，她很信任小水母觸手給這幾位帶來的壓迫感，再來她們也戴了口罩，黑燈瞎火，誰也不認識誰。
三人帶著薑雯恬和她女兒下樓。薑雯恬還好，她女兒琳琳情況卻不太好，琳琳現在全身都是傷，雙眼緊閉，眉頭皺起。
羅敏君將她抱在懷中，小姑娘縮成小小一團，不知是夢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人都昏迷了，還在發抖。
羅敏君摸了摸琳琳的額頭，很燙，得立刻送醫院。
姚小茵叫了車，三人帶著母女倆去醫院。
在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薑雯恬突然大哭了起來，她的嘴角本就開裂，現在一哭，那傷口被撕扯開來，但薑雯恬卻像感覺不到。
淚水順著她臉上破開的傷口滾落，也不知那傷口是怎麼搞出來的，肉和皮全翻了出來，像一片片倒翻的魚鱗。
姚小茵有些難受，想說些什麼，但還沒開口，薑雯恬就突然往自己臉上甩了個巴掌，“啪”的一聲響，嚇得姚小茵立刻閉上了嘴。
薑雯恬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與弱小，恨自己眼瞎。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琳琳。”
艾萍萍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撇開眼。是羅敏君伸出手，用力擁抱住她。
“錯的不是你。是那些畜生。薑雯恬，為了琳琳你也要振作起來。”
薑雯恬聞言，肩膀劇烈的抖動，但她確實沒有哭多久，她逼得自己快速恢複冷靜，儘管她整個時不時還會生理性抽搐幾下。
薑雯恬看著羅敏君，半晌才開口：“我見過你，你是楊長豐的同事。”
“對。我也是她的情人。”
薑雯恬怔在原處，她腫脹雙眼掃過麵前三人，嘴巴張張合合好一會兒，但正當她準備開口，艾萍萍就飄來一句：“我也是，她不是。”
說著，她指了指姚小茵。
薑雯恬看向姚小茵，這時姚小茵已經摘下口罩。
剛薑雯恬被救那會兒，那群畜生隻開了個小燈，薑雯恬什麼都看不清，出門前還以為姚小茵要被連累困在屋裡，下一秒，蛙人就被捅成了血窟窿。
她對姚小茵的印象，還停留在對方那駭人且果斷的戰力上，以為對方是個精神力肯定是a以上，現在再一看，薑雯恬先是被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給驚住，但頓了頓，忽然發現她……是個人類。
“你……”
“那群畜生什麼情況？”羅敏君開口，打斷薑雯恬的話，將她從震驚中拉了回來，“他們怎麼進你家了？”
薑雯恬的身體又是一抖，似乎是想起什麼很恐怖的事情，她的雙手難以控製地抓緊自己的雙臂，抓得很緊，緊到指甲紮進了肉中，她都沒有發覺。
直到羅敏君用力握住她的手，薑雯恬才回過神來。
羅敏君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在看到指甲縫裡的血跡後，忍不住歎氣：“薑雯恬，想想琳琳！”
薑雯恬渾渾噩噩看著她，似乎難以從那場噩夢裡走出，聽到琳琳時，眼裡才多了絲清明，但也好半天才出聲：“他們是楊長豐的朋友。”
一時間，車內的人都沒有再說話，倒是艾萍萍，冷不丁地笑了一聲。
於是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艾萍萍攤開手：“早猜到了。”
“楊長豐的朋友？”羅敏君皺緊眉頭，“他的朋友為什麼會去你家？”
薑雯恬垂著頭，發絲搭在臉上：“今天他突然聯係我，說有幾個朋友來帝星，來的路上出了點意外，想暫住在我那邊。我沒工作，都是他在資助我，再說這房子本來也是他的，我不好拒絕，當時好多地方又發生襲擊，我想他的朋友是不是也被反叛軍襲擊……就答應下來。沒想到……”
姚小茵眨眨眼，突然開口：“他們不是被反叛軍襲擊的人。應該就是反叛軍。”
薑雯恬原本低垂的頭，慢慢抬了起來，她注視著姚小茵，雙眼布滿血絲。
艾萍萍也在看姚小茵，但她的神情和薑雯恬完全不一樣。一雙眼，看著姚小茵時簡直在閃閃發光，但仔細盯著看的話，偶爾會有極細的紅色絲線，如一隻隻小蟲，從她的眼瞳中突然鑽出，然後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
艾萍萍想起，先前和應晨聲那個輕浮男一起的時候，他也提到過，楊長豐就是反叛軍。
“反叛軍？等等，你的意思是，楊長豐也是……”羅敏君反應很快，“可你又是怎麼知道。”
姚小茵卻在看薑雯恬，溫聲問道：“楊長豐聯係你，大概是什麼時間。”
薑雯恬思索片刻，告訴姚小茵一個大概的時間。姚小茵點點頭：“今天我和艾萍萍也遭遇了反叛軍襲擊，後來我聽說，今天所有襲擊都沒成功，有人受傷，無人遇難。聯盟警方和軍方已經聯手，在整個帝星進行大規模抓捕反叛軍。”
薑雯恬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姚小茵看著她，繼續說：“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遭遇襲擊，楊長豐又不缺錢，住酒店都不住了嗎？再難也沒理由送到你這裡，除非，他們不住了酒店。還有，剛才在你家，他們的人死在我的手上，這樣都不追出來，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就是現在被全聯盟通緝的反叛軍。”
羅敏君看了眼薑雯恬，她正無意識地咬著唇，咬得非常用力。
羅敏君忽然想起，之前薑雯恬的丈夫，突然遭遇襲擊，重傷，又因為耽誤了治療時間，落下殘疾。
如果說，姚小茵的猜測是真，楊長豐是反叛軍，那麼，薑雯恬丈夫遭遇的那場襲擊，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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