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豐第一反應，是姚小茵在利用自己抓住江端賀。
雖然楊長豐並不知道姚小茵這樣做的理由。
照理說她既沒有見過江端賀，和他可以說是毫無交集。但楊長豐想不到她這樣做的理由。
聯盟現在確實在抓捕江端賀，但並未開價懸賞，姚小茵真抓住江端賀，很可能既拿不到錢，聯盟礙於她普通人類的身份，也不會宣傳。
簡而言之，姚小茵很可能空忙一場，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似是看出楊長豐的疑惑，姚小茵便開口為他解釋。
“我想加入反叛軍很奇怪？十三場襲擊，大半小弟重傷重傷被抓被抓，江端賀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現在還被全聯盟通緝。在你看來，他就是吃飽了閒的，看是在我看來，他的一切行動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你有想過，他搞出十三起襲擊是為什麼嗎，我覺得，他是為了把江鈴鳥送進警局。”
姚小茵語氣十分篤定，楊長豐都有些被她給唬住。
說實話，他確實將江端賀當成個沒頭沒腦，且無比衝動的瘋子，根本沒有細想過，為何江端賀都害得自己姐姐被抓，卻絲毫不慌。
但把江鈴鳥送進警局又如何？
江鈴鳥身上難道有什麼東西？
楊長豐突然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還有姚小茵剛剛說，在他身體裡放了蟲卵……
如果連姚小茵都能在他身體裡放蟲卵，江端賀又為什麼不能在江鈴鳥的身體內放呢。
楊長豐曾有聽說，前線有戰士重傷後未被及時救下，最後淪為了蟲族的產房。那些戰士最後，有的瘋了，有的自爆了，極其淒慘。
他不清楚江鈴鳥是什麼情況，但如果她跟自己一樣，被植入蟲卵後發瘋襲擊警局……
所以這就是江端賀真正的目的？
楊長豐再看向姚小茵的眼神有些複雜，姚小茵一直沒吭聲，也是在給楊長豐時間，讓他自己思考。
她甚至十分貼心地，將醫院的治療儀開啟。楊長豐的傷口，終於是止住了血，也沒有那麼疼了。
“你想加入反叛軍，想幫江端賀當皇帝？”治療儀見效快，楊長豐也能夠正常說話，不會嘴一動就疼得冒汗，“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借江端賀的力量，弄死姚家人。”
姚小茵原本清冷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毒，但奇異的是，楊長豐卻覺得，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之前的一切，都是偽裝。
她終於在自己麵前，露出了本性。
“姚家……你父親是姚彥？”
姚小茵不可置否：“父親？我母親懷著我時他就出軌了，逼得我母親帶著我流落到邊境星。母親離世後，得知我是個無法獸化的普通人類，對我不聞不問，丟在邊境星讓我自生自滅，現在我回了帝星，連家門都不讓我進……這樣的人，不配做我的父親。”
楊長豐看到姚小茵握著刀柄的手指，一節一節地泛白。
她的眼中，也全都被仇恨給深深覆蓋。
“我要他們一家都付出代價，但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我能做什麼？姚彥在帝星家大業大，誰敢惹他？但你們不一樣，江端賀不一樣，隻要我能幫江端賀當皇帝，區區姚彥一家，幫我殺光，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姚小茵越說越激動，眼中漸漸布滿血絲，說著說著，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楊長豐不確定她是想到了什麼，但楊長豐稍微帶入，如果江端賀能幫他弄死曲淩季，他想必也會露出和姚小茵一樣的笑容。
就這麼一瞬，楊長豐覺得自己完全理解了姚小茵。
他和姚小茵不同，他已經擁有完美的生活，他厭惡曲淩季，期待江端賀成功後，他能有機會將曲淩季踩在腳下，但也僅僅隻是這樣。
即使江端賀沒有成功，他也沒有任何損失。
姚小茵卻不同。姚小茵是普通人，她被父親拋棄，被趕出家門，她從一開始就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