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聲嗬斥,嚇得護工不小心把水撒在地上,還濺到江端賀的傷口上,江端賀瞬間震怒:“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可是皇族繼承人,我想叫你馬上死,誰都保不了你!”
牧戈見到這一幕,十分震驚,以至於差點忘記自己過來的目的。
不能怪牧戈沒見識,著實是有江端賀這般好心態,且自信得莫名的人,實在不多。
緩了幾秒,牧戈才回神,上前拍拍臉色慘白的護工讓他收拾收拾地上的水漬便離開。
牧戈這副看什麼都淡然的眼,令江端賀十分不舒服。
牧戈十分自然拉過一邊椅子,坐在了江端賀床邊:“恢複得怎麼樣了?”
江端賀聲音裡透著不加掩飾的厭惡:“你還好意思問,我現在變成這樣是誰的錯?到底是誰派你過來的?”
主要還是被抓後,在醫院過得太舒服,因此他才想不通,如果牧戈是聯盟派來的人,如果聯盟真的是想要自己的命,那牧戈之前,明明有無數次機會能殺了自己。
“你這樣跟我有什麼關係,”牧戈壓根沒有回答江端賀的打算,“是你自己要跟異星的通緝犯做交易,被人在體內放了蟲。你對江鈴鳥做這事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也會遭到相同的待遇?”
江端賀臉色徹底沉下,可並不算好的口才,竟讓他在一時間無法找到話來反駁。
“把你打傷的也不是我,是江汐月,你有什麼不滿,該找她,”牧戈說著,似乎是突然想到什麼,“不過你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這話一出,就算是江端賀,也察覺到不對:“你什麼意思?”
牧戈笑了,眼底卻涼涼的,沒一絲笑意。
“對外,你早就已經被執行死刑了。現在之所以會為你提供最好的治療,是因為阮院長他看中了你。”
牧戈一字一句,聲音毫無起伏地說著。
在聽到阮院長三個字時,江端賀徹底繃不住了,他開始劇烈掙紮:“什麼意思——牧戈,你、你休想騙我——”
“你以為你都傷成這樣了,誰還會費錢費力得救你……”
說著牧戈意識到什麼,頓了數秒,問了句:“你該不會以為,聯盟顧忌你的身份,不敢殺你吧。哈哈哈哈哈,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江端賀,阮院長說了,你這種實驗材料,太稀有,他很想要,所以,你住院治療這些日子全部的花銷,都是阮院長自掏腰包……而對於聯盟來說,你已經毫無價值。”
毫無價值四個字,如四把刀,插入江端賀的心臟,他劇烈掙紮,衝著牧戈謾罵,但牧戈都不為所動。
牧戈:“感覺你恢複的不錯了。也不必繼續浪費醫療資源,我去幫你,辦理出院手續,很快……研究院的人就會來接你。”
“牧戈……牧戈彆這樣,你彆走啊,我不要去研究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啊,隻要你救了我,日後我當了皇帝,我會給你很多很多錢,除了我之外,沒人能忤逆你!牧戈,你帶我走吧————”
但牧戈頭也不回,離開了。
就在江端賀痛哭流涕時,剛合上的門,忽然又被打開,江端賀以為牧戈回心轉意回來找自己了,正欣喜,卻在看到門後站著的江汐月時,雙目中瞬間染上無法磨滅的恐懼。
“瞧一瞧,這是誰啊。”江汐月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到江端賀身邊。
她今天是來看看姚小茵的,不過對方還昏迷未醒,江汐月離開時無意聽到這病房裡,傳來那熟悉的傻帽般的叫嚷,然後碰見了推門而出的牧戈。
“你這個瘋子,你彆過來!”江端賀的聲音都是壓不住的顫抖,連接在身上的管子,不斷撞在床邊,發出“噠噠噠噠”的聲響。
“彆這樣嘛,我怎麼說,都是你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不是嗎,”江汐月邊說著,邊用手指撩起她鮮紅卷發的發尾把玩,今天江汐月塗了黑色的指甲油,襯得她的皮膚愈發白皙,“剛剛你說什麼來著,你不想去研究院,讓牧戈救救你,你日後當了皇帝……”
太好笑了,江汐月說到一半,就大笑出聲。
“他在你身邊這麼久,你該不會完全沒認出他是誰吧,”江汐月笑得擦眼淚,“你可真是個……大傻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