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茵猛地收回手。
她根本不敢去看牧戈的眼睛。
假裝無事進了實驗室，牧戈垂下眼，搖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他能明顯感覺到姚小茵的異樣，是在他說完帝星的情況之後。
牧戈大概率猜到，姚小茵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情感缺失，令他無法感受到，生命所剩無幾的恐懼。
腦子裡所想的，也僅僅隻有，該如何為姚小茵，最大限度利用好他這所剩無幾的生命。
但按照姚小茵的性格，對方一定會想著救他。
他想要告訴姚小茵，不用的，沒關係的。
可又說不出口。
江汐月的聲音，還在姚小茵腦子裡叫囂著。
“你怎麼不說話了？嗯？你明明知道，怎麼才能救他，為什麼不做呢？你明明不愛盛銘昱，都可以和他交配，怎麼到了牧戈這裡，就不行了呢？”
“假裝矜持，我看啊，盛銘昱其實弄得你很舒服吧。我才不信，會有你這種不喜歡交配的雌性呢。”
“要是牧戈死了，那就是你的見死不救哦。”
姚小茵忍無可忍，將江汐月的聲音按熄了。
她停下手下的工作，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回頭叫了牧戈的名字。
啪嗒。
姚小茵一愣，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鏈子。
“之前的鏈子，被上將弄壞了，回來這邊後，我又買了一個。比之前那個，抑製力更強。”
這一下，牧戈是什麼意思，姚小茵完全懂了。
“牧戈……你會死的。”
牧戈：“又不是馬上就暴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至少還有幾年，沒事的。”
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交配呢。
這種話，姚小茵實在是問不出口。
“我……我找機會，帶你去一趟異星，之前盛銘昱就是這麼幫我修複身體的。”
牧戈不好再拒絕姚小茵的好意，便點點頭。
“好。都聽你的。”
姚小茵看著他，抿著唇，終究還是忍不住，向前一步。
她要想親吻牧戈的唇。
卻被對方側開了臉，躲開了。
姚小茵長長的羽睫，微微顫抖一下。
她沒想到，事到如今，牧戈還會拒絕自己。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
牧戈輕聲說著，慢慢看向姚小茵。
“因為我愛你啊。”
姚小茵肩膀一顫。
“那為什麼……”
“我想要你幸福，想要你和真的愛著的人，永遠在一起。姚小茵，你不是工具，不是物品，不需要為了任何人，犧牲自己。”
姚小茵瞪大雙眼。
來到這邊世界後，所有人都告訴她，雌性是為了穩定雄性精神力而存在的。
係統為了能夠打敗薛若妍，一直在促使她和盛銘昱的交配。
其他所有雄性，在看到盛銘昱變強了之後，也都躍躍欲試，企圖和她交配來達到精神力的突破。
隻有牧戈。
隻有他在對自己說，姚小茵，你從來都不是物品，而是一個人。
在這樣的環境裡，連姚小茵都將自己當作一件可以用來交易的物品。
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