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教授對傑萊爾睡前的想法一無所知。
隻是在他走後,斯內普教授靜靜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了開學那晚的談話。
……
時間回到開學那天晚上。
校長室裡。
鄧布利多校長坐在桌子後麵,修長的手指呈尖狀對立,半月形鏡片後的湛藍眼睛低垂,陷入沉思。
沒一會兒,門口傳來動靜,斯內普教授一身黑地走了進來,給明亮的校長室帶來一片陰影。
“阿不思,叫我什麼事?”
斯內普教授一臉嚴肅,沒有不耐煩,進門悄然環視了四周,才對前方的老巫師開口詢問。
“唔……坐吧,西弗勒斯,我很高興你有了學徒,菲力烏斯跟我說普林特是個非常優秀的學生。”
鄧布利多校長遲疑了一會兒,說了一句場麵話。
顯然斯內普教授也聽得出來,他不耐煩地抖了一下腦袋追問道:
“謝謝,這句話你說過了,如果你叫我來隻是為了這件事,那我還不如不來,要知道開學過後,魔藥的任務量可是很大的,我沒那麼多時間。”
“好吧,好吧,西弗勒斯,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對普林特的規劃是怎麼樣的呢,你作為他的導師,又是法律上的監護人,我想你對他不僅有教導的職責,更有引導的責任。”
鄧布利多校長揮手,兩杯熱氣騰騰的紅茶出現在空中,各自飄向兩人。
斯內普教授接過紅茶,氤氳的蒸汽漂浮在他臉前,朦朧地遮掩住他的表情。
“你的意思呢,阿不思,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會把一個年幼的、空白的小巫師帶成什麼樣的人?”
斯內普教授的反問輕飄飄回蕩在校長室,低低的聲音中隱約透露出惱怒和羞辱,
“你在擔心我把他教成下一個食死徒嗎,如果是的話不妨直說,再惡毒的話我也不是沒聽過!”
“如果你真的心有顧慮,不妨直接解除我和他的契約,畢竟以你的能力,未經靈魂綁定的契約對你不是難事!”
斯內普教授不想這樣咄咄逼人對待眼前他認可的,德高望重的老巫師。
但他敏感的內心無法接受眼前人的試探。
無論他在外麵表現得如何穩重強勢,在這個看著自己長大,最後又給了自己贖罪機會的長者麵前,他總是會更情緒化一些。
“哦,不不,西弗勒斯,你誤會我了,喝口茶吧,這是我收藏的好茶,味道醇厚,回味無窮,最重要的是,沒加糖。”
鄧布利多校長連忙安撫斯內普教授,最後還俏皮的眨眨眼。
斯內普教授低頭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確實口感很好。
心頭情緒稍稍平複,斯內普教授抬頭,平靜地說道:
“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以前你來找我的時候,可從沒這麼委婉過,嗬。”
不知道想起什麼,斯內普教授嘲諷地笑出聲。
也不知道是笑鄧布利多校長的手段拙劣,還是笑自己實力弱小,就連爭吵都是先低頭的那個。
鄧布利多校長微微歎氣,用帶著歉意的眼神望著身前微微垂頭,黑發遮住臉頰的男人。
他看得懂青年周身的倔強,也知道青年心底自認為不堪的過去,和伏地魔死亡後堪稱麻木的內心。
他欣喜於斯內普教授對傑萊爾的重視,認為是傑萊爾給了斯內普教授另一種積極的、活下去的動力。
所以,考慮到自己曾經的錯誤方式,他認為有必要給斯內普教授提個醒。
“西弗勒斯,你知道的,我曾經很後悔,後悔在對伏地魔上學期間的教育方式上走錯了路,以至於他給魔法界帶來巨大的災難。”
“我想,不合適的教育方式和理念會影響一個巫師的一生。”
“所以當我知道你收了學徒之後,我不可避免地會擔心,就像你曾經說過的,普林特是個魔藥天賦優異的孩子,我也知道他,魔咒天賦同樣很高,而他父母又雙亡,這些情況都跟某個人非常相似……”
後麵的話,鄧布利多校長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