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斯內普教授臉上露出清晰的嘲諷。
看看,他終究不會被承認。
這個是他家族長輩的人,沉默良久,終究隻願意說出他的麻瓜姓氏。
斯內普教授心底不可遏製地再次陷入憤怒、自卑和嘲諷之中。
但是傑萊爾看得很清楚,畫像上的人還有話要說,那人眼睛裡的神色可不像是要拒絕斯內普教授的樣子。
果然,當斯內普教授閉上眼睛,沉默著準備要離開的時候,畫像上的人再次開口,說話的方式和斯內普教授幾乎一模一樣,說道:
“你是否……願意……繼承……普林斯的姓氏?”
話音剛落,斯內普教授猛然睜開雙眼,難掩震驚地看著畫像。
看見年輕人臉上終於出現劇烈的表情變化,畫像裡的老人終於露出笑意。
“怎麼,聽到我稱呼你的麻瓜姓氏,以為我不會認可你,所以羞憤氣惱之下打算就此離開嗎?”
“我都叫了你的名字,難道你就不願意叫我一句外祖父嗎!”
艾琳的父親、斯內普教授的外祖父笑罵道,眼裡很快盛滿了淚水。
他怎麼會不在乎自己的血脈後代。
他在看見艾琳的名字從族譜上變黑的時候有多痛苦,在這一刻看見艾琳的孩子的時候就有多激動。
“如果不是艾琳生我的氣,不肯見我,我想我將會是第一個抱你的人。”
“當初艾琳出生的時候,也是我第一個抱的她,小小的,軟軟的,骨頭都還是軟的,我根本不敢用力,生怕傷了她,她的哭聲在我眼裡就像是太陽的光芒,是我世界的希望,我的全部,我完全沒能忍住哭了出來。”
“時隔三十年,我終於再一次看見你臉上艾琳的模樣。”
“你懂我這種感受嗎,西弗勒斯?”
外祖父哽咽著訴說他的思念之情,視線牢牢落在斯內普教授臉上,一眨不眨。
斯內普教授茫然回看對方,突然感覺眼底有些酸脹。
他……好像懂……
1984年12月16日,在瓦爾德斯村,那個驚險刺激的月圓之夜裡,在狼人環伺的危險下,他也曾親手接生過一個小孩。
伴著黎明,伴著索菲亞的狼嚎,他顫抖地托起阿爾比恩脆弱幼小的身子,聽著他的啼哭,也是不自覺哭出來。
那時他還不太明白,為何自己會落淚。
但現在聽著艾琳父親的話,他好像知道了。
那是生命帶給人最原始的震撼和感動。
“所以……我出生的時候……您也哭了嗎?”
斯內普教授臉上滑落一滴眼淚,輕聲詢問。
“當然,”
斯內普教授的外祖父很快給出肯定的回答,悲傷又俏皮地回答,
“雖然我是個畫像,但你外祖母可以作證,族譜中出現你名字的那一瞬間,我哭得把畫像中的一切都淹沒了,她甚至氣得跟我分了畫像睡覺。”
“彆聽他瞎說!”
隔壁畫像上一個老婦人沒忍住開口,她把臉使勁湊在畫像上,貪婪地想更仔細地看清自己外孫的臉,
“他根本沒哭那麼多眼淚,因為他直接哭暈過去了,來,過來,孩子,讓外祖母看看你的模樣,我好怕這是我們唯一一次見麵。”
聽見這話,斯內普教授無法拒絕,他終究是抬起腳,緩慢地向前走去,強忍著心底的酸澀站在牆前。
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畫像從高處落下來,掛到他眼前,細細地描繪他的容貌,眼裡全是慈愛和憂傷。
“我在族譜前也放了一張畫像,每天都去看一眼,看到你的名字還亮著我就會高興一整天。”
“艾琳名字熄滅的那天,我痛苦又高興,我失去了女兒,但幸好我的外孫還活著,我等了二十七年,終於看見你了。”
“告訴我,西弗勒斯,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有沒有交朋友,過得開心嗎?”
外祖父急切地想知道他這些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