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蹲在田埂上,能看一株青禾麥抽穗看半個時辰,看得旁邊的靈植夫們直搖頭,都覺得這新來的道友怕不是腦子不太清楚。
可隻有王鬆自己知道,這種“隨性”的種植,反而讓他對五行靈植術有了新的感悟。
以前他用這法術,隻為快速催熟靈植換取資源,靈力運轉雖快卻帶著一股“霸道”;如今隨性而為,靈力反而變得圓融柔和,與草木的親和度竟隱隱提升了幾分。
他指尖輕輕拂過一片凝露草的葉子,心中豁然開朗。
就像他現在的識海,急於恢複反而可能留下隱患,不如像這靈植一樣,慢慢汲取養分,靜待歸元絲重新凝聚。
王鬆回到小院坐在樹下,倒了杯靈酒,慢慢喝著。
酒液辛辣,帶著股淡淡的靈氣,讓他緊繃了許久的神經放鬆下來。
識海的刺痛還在,卻已不再尖銳,像是變成了一種溫和的提醒,讓他彆急,彆躁。
坊市外,或許還在因為元嬰遺跡而廝殺不休;鴉羽的鴉衛、玄木宗的曲周,或許還在搜尋“莫言”的蹤跡。
但那又如何?
至少此刻,他隻是一個守著一畝靈田的普通修士,能看著夕陽落下,能喝著靈酒,能感受著風拂過桃樹的輕響。
這種久違的平靜,比任何天材地寶都更能滋養心神。
王鬆舉起酒杯,對著落日遙遙一敬。
慢慢來,總會好的。
無論是歸元絲的恢複,還是未來的路。
夕陽的餘暉透過樹的枝葉,在王鬆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斜靠在躺椅上,雙腳搭在矮凳上,手裡把玩著一縷五色靈光,正是五行靈植術的靈力顯化。
兩壇靈酒已見了底,酒液順著嘴角流下幾滴,他渾然不覺,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識海的隱痛被酒勁衝淡,連神識都變得輕飄飄的。
“呼……”
王鬆打了個酒嗝,指尖的五色光芒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晃動。
這段時間在靈田裡的感悟,讓他對五行靈植術的掌控愈發圓融——金木水火土,不再是刻意催動的術法,反而像與生俱來的本能,流轉間帶著一種自然的韻律。
他覺得有趣,便借著酒勁玩了起來:時而讓金芒化作細針,在指尖跳來跳去;時而催出木藤,纏繞著酒壇打了個結;時而凝出水珠,滴落在院中靈植上,引得靈植輕輕搖晃。
動作隨意得像孩童擺弄玩具,可若是有高階修士在此,定會驚得說不出話來——這等對五行靈力的細微操控,就算是金丹後期修士也未必能做到!
酒勁越來越上頭,王鬆的眼皮開始發沉,心神漸漸放空。
指尖的五色光芒不再受控製,顏色變幻越來越快,金、木、水、火、土五色交織成一團模糊的光團,波動越來越微弱,幾乎快要熄滅。
可就在這微弱的波動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卻在悄然攀升,如同沉寂的火山,在平靜的表象下積蓄著恐怖的力量。
這威壓不針對任何人,卻帶著五行氣息,讓院子裡的靈植都微微垂下了枝葉,仿佛在敬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