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瘋狂轉動的齒輪漸漸放緩轉速,發出“哢哢”的摩擦聲,像是在痛苦呻吟。
“哢——哢——”隨著最後一聲卡頓,中央主齒輪徹底停轉。
周圍的木甲傀儡動作猛地僵住,舉在半空的兵器“哐當”落地,眼中的紅光迅速黯淡,如同被掐滅的燭火。
頭頂的天羅網也失去了動力,金線不再緊繃,像張鬆弛的蛛網緩緩垂落。
鐵山趁機從網下鑽出來,肩膀上的勒痕紅得發紫,他甩了甩胳膊,粗聲粗氣地說:“這破網,勒得老子骨頭都疼。”
王鬆直起身,額角滲出細汗。他看著那些靜止的傀儡,忽然發現它們的關節處都刻著極小的“傀”字。
“這些傀儡……”他伸手觸碰一具木甲傀儡的臉頰,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好像是按照活人的模樣做的。”
祭台側麵的石壁緩緩移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道旁的壁龕裡燃著幽藍的燈,照亮了地上蜿蜒的淺溝——溝裡積著半凝固的黑膏,聞著竟有淡淡的血腥味。
“這路……不對勁。”蘇文皺起眉,折扇在掌心敲了敲,“剛才的機關是困敵,這路看著像……獻祭用的。”
藍柯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管他什麼路,進來了就得走到底。”
彎刃法寶在頭頂盤旋,刀刃在幽藍燈光下泛著冷光,“莫道友,你在前頭引路,我斷後。”
王鬆點頭,目光掃過那些靜止的傀儡,總覺得它們的眼睛似乎還在暗中窺視。率先踏入了那條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窄道。
窄道裡的寒氣比外麵重了數倍,壁龕裡的幽藍燈火忽明忽暗,將幾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像在地上扭曲爬行。
王鬆走在最前,指尖貼著石壁,能感覺到裡麵藏著細微的震動——不是機關啟動的聲響,更像某種生物的心跳,沉悶而規律。
“這黑膏……”蘇文蹲下身,用折扇挑起一點半凝固的膏體,放在鼻尖聞了聞,眉頭瞬間皺緊,“是活物熬的。”
他起身時聲音壓得極低,“裡麵混著修士的靈力殘留,至少是金丹期的修為。”
藍柯的手緊了緊,喉結滾動了一下:“活人……”他忽然想起什麼,“你們看壁龕裡的燈座,是不是刻著字?”
幾人湊近一看,果然在燈座底部發現了模糊的刻痕。
王鬆指尖撫過那刻痕,忽然覺得燈座在發燙,低頭一看,上麵的“傀”字竟亮起紅光,與黑膏隱隱呼應。
“嗡——”
窄道突然劇烈晃動,兩側石壁開始滲出水珠,剛才還凝固的黑膏像活過來一般,順著淺溝往中間彙聚,漸漸凝成一隻漆黑的手,猛地抓向走在最後的蘇文!
“小心!”王鬆反應極快,回身甩出一道靈力,正中那隻黑手。
黑手炸開的瞬間,他拽著蘇文後退兩步,“是血傀術!這些黑膏是用活人的精血熬的,能聚靈化形!”
藍柯法寶劈向接踵而至的黑手,刀刃切開黑氣時發出刺耳的嘶鳴:“難怪這地方透著股邪氣!原來是用活人的血肉養著這些東西!”
他一刀斬碎兩隻黑手,卻見更多的黑膏從石壁裡滲出來,在地上聚成一片蠕動的黑潮。
蘇文迅速從袖中摸出幾張符紙,指尖靈力催動,符紙化作金色火團砸向黑潮:“火能克邪,集中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