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敲門進來添酒,兩人默契地停止了談話。直到隔音結界重新閉合,珈藍才繼續問道:你接下來怎麼辦?
布萊克啃著羊排,皇長子已經在行動了。等風聲過後,會有一支經過霜歌城,到時候把他們母子倆安全送進帝都。他擦了擦手,在此之前,我們隻需要……
我們?珈藍挑眉,不……不是我們,是你……他緩緩站起身,黑袍在折射的陽光下投出長長的陰影,我說過,我不會站隊。
布萊克的動作僵住了,羊排上的油脂滴在桌麵上,他沉默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珈藍從未見過的傷感。
是啊......布萊克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雖然才過去一年,但我們都已經不是學院裡那些天真無邪的學生了。他苦笑著搖頭,雖然相貌沒變,但處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珈藍係緊鬥篷的係帶,木地板在他腳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你可能是對的。布萊克突然說道,聲音裡帶著罕見的真誠,但我不能像你一樣自由。我所有的成就都是家族給的,他們給了我上升的階梯......他摩挲著酒杯邊緣,也給我戴上了無形的枷鎖。
陽光在布萊克臉上投下了陰影,那一刻他看起來成熟了許多: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老朋友。
珈藍的手在門把上停頓了一秒,他沒有回頭。
我會儘力抹除你在這件事中的痕跡。布萊克舉起酒杯,以維恩家族的榮譽起誓。
門關上的瞬間,珈藍聽見酒杯碎裂的聲音。集市上的喧囂撲麵而來,陽光刺得他眯起眼睛。他緊了緊鬥篷,大步走入人群中,背影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珈藍回到商隊住下的旅館時,迎麵撞上了一片混亂。
大堂裡,商隊的夥計們像無頭蒼蠅般來回奔走,幾個年輕傭兵正憤怒地拍著桌子,羅伊德那件價值不菲的絲綢外袍皺得像塊抹布,他正對著一個城防軍打扮的人點頭哈腰,胖臉上堆滿勉強的笑容。
怎麼回事?珈藍拉住一個慌亂的商隊夥計。
出大事了!夥計臉色煞白,漢斯團長和蒂娜姐被城防軍帶走了!
珈藍眉頭一皺,快步走向羅伊德。商人正擦著額頭的汗水,看到珈藍時眼睛一亮:法師大人!您可算回來了!
羅伊德將珈藍拉到角落,壓低聲音解釋起來。原來昨晚聖火儀式結束後,漢斯帶著幾個傭兵和蒂娜在回程的路上,一夥紈絝子弟攔住了他們。
那幫小崽子喝了酒,羅伊德咬牙切齒地說,看見蒂娜就說什麼火辣的小野貓,要請她去品鑒貴族美酒。
珈藍能想象當時的場景,蒂娜那火紅的長發在夜色中格外醒目,貼身皮甲勾勒出的曲線確實容易引人注目。而漢斯,那個把蒂娜看得比命還重的莽漢......
漢斯動手了?
哪止啊!羅伊德一拍大腿,那幫少爺帶了十幾個家丁,但真正的職業者就兩個初級戰士。漢斯一個人就放倒了八個!蒂娜更狠,一箭射穿了帶頭那小子褲襠,離命根子就差半寸!
珈藍嘴角抽了抽。這很符合蒂娜的風格,精準而致命。
問題就出在這兒,羅伊德的聲音更低了,那個被射穿褲襠的倒黴蛋,是霜歌城稅官的小兒子。更糟的是,據說那稅官還有個從男爵的頭銜。
事情的發展就像所有爛俗故事一樣,今早一隊城防軍突然包圍了旅館,以偷稅漏稅襲擊貴族的罪名帶走了漢斯和蒂娜。羅伊德試圖用錢打點,卻被對方義正言辭地拒絕。
不對勁,珈藍敏銳地察覺到異常,一個稅官的兒子被打,犯不著這麼大陣仗。
羅伊德湊得更近,呼吸都噴在珈藍耳邊:我打聽過了,那稅官是金獅鷲家族的人。
珈藍瞳孔微縮。金獅鷲,追殺紫羅蘭母子的正是這個家族的私兵。
他們現在關在哪?
城防軍的地牢,羅伊德搓著手,我塞了二十個金幣才問出來的。聽說……他的聲音顫抖起來,漢斯反抗時打傷了幾個城防軍,被上了重鐐。蒂娜更糟,那稅官放話說要讓她嘗嘗貴族的厲害。
珈藍太明白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了。
準備兩百金幣,珈藍站起身,再找兩個機靈的夥計。
您要劫獄?羅伊德差點咬到舌頭。
珈藍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去贖人。
霜歌城的城防軍駐地建在舊城牆邊上,灰撲撲的建築像個蹲伏的巨獸。珈藍穿著新買的法袍走在前麵,羅伊德跟在他身後,不停地擦著汗。
守衛看到珈藍時明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攔住了他們:軍事重地,閒人免進。
珈藍早有準備。他掏出一枚銅質令牌,這是軍部配發給所有服役法師的身份證明:北境軍團法師珈藍,前來保釋我的隨從。
令牌上的魔法紋路做不得假。守衛交換了個眼神,其中一個快步跑進去通報。
等待的間隙,珈藍觀察著這個駐地。城牆上的弩箭對準各個入口,巡邏的士兵裝備精良。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城防軍配置,倒像是備戰狀態。
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軍官走了出來,胸前的徽章顯示他是個中隊長。
法師閣下,他的態度客氣中帶著疏離,您要保釋的人涉及襲擊貴族,這事…….
我的隨從是正當防衛,珈藍打斷他,有十幾個目擊者可以作證。當然,如果貴方堅持要走法律程序……
軍官的八字胡抖了抖。在北境,得罪一個軍方法師可不是明智之舉,哪怕隻是個初級法師。
五百金幣保釋金,軍官最終鬆口,但稅官大人要求…….
珈藍已經將錢袋拍在桌上:兩百,人呢?軍官還想說什麼,但對上珈藍符文湧動的藍色眼眸,吞了吞口水,沒有說出口。
喜歡平民冰法如何靠小綠瓶逆襲請大家收藏:()平民冰法如何靠小綠瓶逆襲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