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黑影突然暴起,化作無數尖刺襲向子爵,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今天我要讓霜刃家族的們全部葬身於此!我要證明!
一道銀光閃過,卡姆登的父親突然出現在子爵身前。他的長劍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將黑色尖刺儘數斬斷:你瘋了,托馬斯。
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嘯,三個漩渦瘋狂旋轉:那你就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瘋子!
大戰瞬間爆發。大騎士的劍光如銀河傾瀉,每一擊都帶著開山裂石之勢;卡姆登的父親雖然隻是高級戰士,但實力依然不容小覷,雙拳裹挾著淡青色的鬥氣,每一擊都精準命中黑影的要害。
雙方打了十多分鐘,珈藍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看到黑影的攻勢越來越弱,黑色黏液不再像最初那樣源源不斷。老湯姆終究不是真正的深淵生物,強行融合的力量正在迅速消退。
大騎士的最後一劍如雷霆般劈下,黑影被硬生生劈成兩半。黑色黏液如雨般灑落,在地麵上蠕動了幾下,最終化為黑煙消散。老湯姆佝僂的身影從中跌出,重重摔在地上。
他恢複了人類的模樣,眼中的黑氣褪去,露出了一絲清明。黑血從嘴角溢出,他艱難地撐起身子,看向步步逼近的子爵。
對.……對不起......老湯姆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大哥......
這兩個字仿佛一把利劍,刺穿了子爵強裝的冷酷。他的拳頭鬆開了,眼中的殺意化為無儘的悲痛。
為什麼......子爵跪倒在弟弟麵前,顫抖的手撫上那張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臉,為什麼要走到這一步......
老湯姆的呼吸越來越弱:那麵鏡子.……它答應給我力量......他艱難地抬起手,我隻是...想證明.……我配得上霜刃這個姓氏......我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被它腐蝕了……
子爵再也抑製不住,一把將奄奄一息的弟弟摟入懷中。那雙常年握劍的手此刻顫抖得厲害,卻將弟弟瘦弱的身軀抱得那樣緊,仿佛要將他揉進骨血裡。兩行濁淚順著他布滿皺紋的臉頰滾落,滴在弟弟同樣蒼老的麵容上。
傻瓜…….子爵的聲音哽咽:你從來…….從來都不需要證明什麼.……
老湯姆在他懷裡微微顫抖,渾濁的眼中浮現出孩童般的迷茫。黑色黏液正從他七竅中緩緩滲出,但他的神情卻出奇地平靜。
哥.……我…….老湯姆的嘴唇蠕動著,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從小…….就比不上你.……現在甚至連你的兒子們都...
子爵將弟弟摟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阻止生命從他體內流逝:胡說!你七歲就能背下家族譜係,十歲就能說三門語言.……父親常說,你是我們兄弟中最聰明的.……
一滴黑色的淚從老湯姆眼角滑落:可我.……永遠成不了戰士.……連最初級戰士都…….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黑色的血管在脖頸處暴突,我.……我對維羅妮卡.……那麼可愛的孩子.……我怎麼能...下得去手……還有維克多……
子爵將額頭抵在弟弟的額頭上,淚水交融:那不是你.……是那麵鏡子蠱惑了你.……
不…….老湯姆痛苦地閉上眼睛,是我.……是我自願……..我想證明…….他的聲音突然拔高,瞳孔急劇擴大,哥!它又來了!它在叫我!
黑色的紋路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膚下蠕動,迅速向麵部蔓延。老湯姆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指甲深深掐入子爵的手臂,抓出道道血痕。
子爵卻紋絲不動,隻是將弟弟抱得更緊。他輕輕哼起一首古老的搖籃曲,那是他們母親在世時,常常唱給最小的托馬斯聽的。
睡吧.……我的小托馬斯…….子爵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仿佛懷中還是那個總愛纏著他的幼弟,這次.……讓哥哥送你最後一程.……
他的拇指輕柔地撫過弟弟緊閉的眼瞼,就像多年前哄他入睡時那樣。然後,那雙布滿老繭的手緩緩下移,捧住弟弟的脖子……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在寂靜的石室中格外刺耳。老湯姆劇烈抽搐的身體突然僵直,隨後徹底癱軟下來。那些猙獰的黑色紋路如退潮般迅速消散,最終定格在他嘴角的一抹釋然微笑上。
子爵保持著這個姿勢良久,直到確認弟弟的氣息完全消失。他這才緩緩鬆開手,將弟弟的遺體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動作輕柔得像在擺放一件易碎的珍寶。
他顫抖著最後一次為弟弟整理淩亂的白發,拭去他嘴角滲出的黑血,撫平他眉間最後的皺紋。當手指觸到弟弟冰涼的眼瞼時,子爵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像是受傷野獸最後的哀鳴。
良久,他才平複心緒,脫下自己的披風,輕輕蓋在弟弟身上,這次.……做個好夢……..
珈藍靜靜地站在石室角落,看著這一切,心中翻湧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他下意識摸了摸懷裡的小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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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他在心中默念這個詞,指尖不自覺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