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數次攻擊都未能突破那奇異光幕的防護,“巴頓”終於停了下來。它不再盲目衝擊,而是退到十餘丈外,用那雙純黑的眼眸死死盯住旋轉的銀盤,仿佛在分析著其中的能量流轉。它不再發動攻擊,卻也沒有離去的意思,就像一頭極具耐心的餓狼,開始圍繞著光幕緩緩踱步,身影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帶來一種無形的、緩慢遞增的壓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預料中的下一次猛烈襲擊並未到來。那怪物隻是不知疲倦地徘徊著,如同一個附著在視野邊緣的黑色幽靈。
“它……怎麼還不走?”弗雷德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安。這漫長的對峙,比直接的攻擊更讓人心頭發毛。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沉默中,緊張的氣氛愈發凝重。
珈藍的目光則悄然落在了塞爾菲娜的側臉上。他注意到,這位一向從容的空間法師,光潔的額角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比之前略顯急促。顯然,維持那圓盤,消耗遠超想象。這才過了不到半小時,她就已經顯露出力不從心的跡象。
珈藍心中了然。那怪物並非放棄了,它敏銳地察覺到了維持防禦的代價。它在等,等塞爾菲娜力竭,等這層保護殼自行瓦解。這種狩獵者的耐心,比單純的狂暴更令人心悸。
果然,又過了一刻鐘,懸浮的銀盤發出的光芒開始變得明滅不定,不再穩定。原本凝實的光幕也泛起了水波般的劇烈漣漪,仿佛隨時都可能破碎消散。旋轉的速度也似乎慢了下來。
塞爾菲娜感受到圓盤傳來的沉重壓力,知道自己的魔力即將難以為繼。她眼角的餘光瞥見珈藍正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卻絲毫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心中不由一陣氣結。無奈之下,她隻得深吸一口氣,主動打破沉默:
“珈藍法師,”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這‘千機盤’催動起來,不僅需要高級法師的魔力持續灌注,還需要一絲空間之力進行調和引導。眼下我們同在險境,可謂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單憑我一人,難以長久支撐。可否請你出手相助?我們二人交替輪流維持,方能在絕境中爭得一線生機,絕不能讓那怪物有可乘之機。”
珈藍聞言,眨巴了幾下眼睛,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為難神色。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在心裡不以為然地嘀咕,你們或許是,但我可不是。真要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憑借飛行術和瞬移,獨自脫身並非完全沒有機會,那怪物看起來並不像具備飛行能力的樣子。
他假裝遲疑地開口道:“塞爾菲娜小姐,並非我不願援手。實在是我前些時日受了些傷,至今尚未痊愈,精神力損耗尤甚。這……叫什麼?哦……千機盤……聽起來就非同凡響,維持起來消耗定然巨大。我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萬一中途支撐不住,反而誤了大事。”
“你……!”塞爾菲娜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秀美的臉龐因怒氣泛起一絲紅暈。她強壓著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斥責,剛才獨自麵對怪物時還顯得遊刃有餘,各種法術銜接流暢,現在隻是維持一件防禦魔法裝備就不行了?這推脫的理由還能再明顯一點嗎?
“不能生氣,塞爾菲娜,你不能生氣……”她暗暗咬緊牙關,不住地在內心告誡自己,“拉西恩他們還被困在內穀,生死未卜,還需要你去營救……大局為重,大局為重……”
可越是壓抑,那股無名火就越是往上竄。連她自己都有些困惑,為何每次麵對珈藍這副看似誠懇實則疏離、甚至帶著點憊懶的模樣,平日裡修煉出的冷靜就會蕩然無存。她狠狠瞪了珈藍一眼,胸脯微微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前方凝神戒備的霜刃子爵,同樣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塞爾菲娜逐漸急促的呼吸和千機盤光幕的明暗不定。他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一旦這最後的屏障破碎,後果不堪設想。正當他憂心如焚時,聽到了塞爾菲娜向珈藍求助,以及珈藍那番“力有未逮”的推脫之詞。
子爵久居上位,掌管一方領地,早已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事,如何聽不出珈藍話語中那再明顯不過的弦外之音,這分明是在索要好處,沒有足夠的代價,誰會白白幫你?然而,看塞爾菲娜小姐的反應,似乎完全沒領會到這層意思,反而被對方的推諉氣得夠嗆。
子爵心中暗歎一聲,知道必須自己出麵了。眼下危機四伏,絕不是計較得失的時候,穩住陣腳才是第一要務。他清了清嗓子,轉過身,臉上擠出一絲沉穩的笑容,打斷了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珈藍法師,”他的聲音帶著領主特有的威嚴,卻又透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誠懇,“你提醒我了。上次我們合作之後,答應酬謝你的那個高級法術,還未曾交付與你。”
說著,他從貼身的內襯中取出了兩張邊緣微微泛黃、卻保存完好的羊皮紙卷。羊皮紙上散發著淡淡的魔力波動,顯然不是凡品。“說來也巧,記載著那兩個高級法術模型的卷軸,我正好帶在身上。原本隻應給你一個,但上次之事,確實讓你卷入了極大的危險,我心有歉意。如今又要仰仗你的力量共渡難關,這兩卷法術,便一並贈予你吧。留在我的手裡,也隻是明珠蒙塵,不如交給你這樣的才俊,方能發揮其真正的價值。”
他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既點明了這是“上次契約”的報酬,又巧妙地以“歉意”和“惜才”為由,將一份報酬變成了兩份,給出了一個讓珈藍難以拒絕的價碼。
珈藍臉上立刻浮現出“受之有愧”的神情,嘴裡連連說著:“子爵大人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然而,他手上的動作卻是半點也不慢,幾乎是子爵話音剛落,他便已伸手接過了那兩卷珍貴的羊皮紙。指尖接觸的瞬間,羊皮紙便化作兩道微光,被他迅速收入了空間戒指之中,動作流暢得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做完這一切,珈藍還似笑非笑地瞥了旁邊的塞爾菲娜一眼,那眼神裡的意味再明顯不過:看到了嗎?這才是求人辦事的正確方式,空口白牙就想讓人拚命?小姑娘,你要學的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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