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今早還斥了她,說她對自己的清白看得不甚重要,發生了昨夜的事竟還不哭不鬨。
眼下為了一條汗巾,她又冒著這樣的危險也要拿回來。
這一刻,陸慎忽然覺得自己早上的話是不是說重了。
他輕咳一聲,冷聲道:“天冷了,你早些回去,莫要在這池邊逗留。”
她是否清白,他才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到底前不久才有過肌膚之親,陸慎待她還是有些微的不自在。
薑晚玉屈膝,明眸輕眨了下,目送著他的身影漸漸走遠。
陸慎這個人,她還是有些琢磨不透。
也罷,方才出了這樣的插曲,她也沒了再賞景的興致,便轉身一路朝著絳雲軒的方向走去。
念春和鵲兒的事她還得再好好琢磨琢磨,也不能太過心急。
尤其是念春。
她一路緩步慢行,途徑一片亂石小徑時卻在一側假山聽到了女子的哭聲。
薑晚玉悚然一驚,在想會是何人在這裡哭泣?
這已經離絳雲軒不遠,在整個侯府也是極為偏僻,便是下人都很少來這裡。
眼下又是這個時辰,饒是薑晚玉素來性子沉靜也忍不住冒起了不好的念頭。
她還未做出決斷,假山後率先傳來了女子的質問:“誰…誰在那裡?”
這聲音怯懦,緊跟著出來一個身穿翠色比甲的丫鬟。
薑晚玉鬆了口氣,聽那丫鬟問道:“你是何人?”
原想說自己是慶安伯府的四小姐,可侯府的下人哪裡還有必要認識什麼伯府的小姐?
話到嘴邊,薑晚玉改了口:“我是你們世子將要新納的姨娘。”
這個時候,反倒是後一個身份能夠有些用處。
而那丫鬟雖未見過薑晚玉,但世子將要納妾的消息早在今日晌午過後就傳遍了府中,當下便要行禮。
薑晚玉將她胳膊托住,柔聲道:“不必如此,你這麼晚在這裡,可是遇著了什麼難處?”
丫鬟見她相貌不俗,神色也並無驕矜,當下就哽咽了聲。
“奴婢是膳房的丫鬟,名喚連枝。”
“這幾日奴婢的母親生了重病,管事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允奴婢出府。”
“還說、還說除非奴婢委身於他,否則就要告訴世子夫人奴婢偷拿了膳房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