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在雲京春日的暖陽裡,一個弱冠少年要往外走,一個杏色妝花裙的女子要提裙往裡進。
薑晚玉腳下打跌,宋覽見狀忙丟了手中抱著的畫軸將她扶住。
四目相對,反倒是宋覽先紅了臉。
薑晚玉撲哧一笑,心中越發覺得他有趣。
自那以後,二人就時有“偶遇”,但也極守規矩。
無非是論論詩書再看看景,不過見片刻便分開。
將要及笄的女子容貌姝麗,滿身都有了少女初長成的風情,很容易就叫男人心湖搖蕩。
宋覽望著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熱切。
薑晚玉佯裝不知,隻等著宋覽先開這個口。
在她及笄那日,宋覽果真開了這個口,稱自己科考過後便來娶她。
也將這枚碧玉佩給她做了信物。
薑晚玉自然歡喜。
她讓瑞珠送了信回府給雲姨娘,讓雲姨娘越過薑夫人徑直去找了慶安伯,最後應下了這事。
這樣一來,即便薑夫人是她的嫡母也不能做什麼。
再後來……
薑晚玉想到那刺眼的退婚書,想到離開莊子前一日自己在金山寺後足足等了他一日,都沒有等到他一個正麵的解釋。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場婚事是她籌謀來的,即便成不了,她也不會後悔。
她隻惱自己看錯了人,竟連來見自己一麵的勇氣都沒有,也惱自己低估了嫡母的手段。
再過兩日她已然是陸慎的妾,而宋覽既棄了她,她自然也不會再念著他。
興許他是如願考取了功名,由著家裡給他安排了如花美眷吧。
薑晚玉知曉自己當初瞧上他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但他最終如此行徑,二人便算就此扯平。
她不會往回看。
但,這碧玉佩還是要想個法子還回去才行。
薑晚玉將那碧玉佩又塞了回去,轉身熄了燭火上了床榻。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