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總部大樓如同一柄漆黑的巨劍,直插雲霄。它的表麵覆蓋著某種吸光材料,連霓虹的彩光都無法在其上停留,唯有頂端那枚血紅色的米字星標誌在夜空中緩緩旋轉,像一隻俯瞰全城的獨眼。
袁質一行人站在大樓底部的陰影處,仰望著這座壓抑的建築。四周的黑幫成員來來往往,有的扛著武器,有的推著貨物,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草和機油的氣味。幾個醉醺醺的低階黑幫成員勾肩搭背地走過來,其中一個戴著歪斜帽子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金牙。
“喲,新麵孔?”他伸手就要拍尼克的肩膀:“哪支隊的?以前沒見過啊。”
尼克還沒開口,林昭然已經一步跨出,銀發下的紅瞳冷冷掃過對方,指尖“嗤”地竄出一簇熾白的火苗,直接抵在那人的鼻尖前。
“滾。”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刀鋒般銳利。
金牙男的笑容僵在臉上,酒意瞬間醒了大半。他咽了口唾沫,視線在林昭然指尖的火苗和尼克身後的蝠翼之間來回掃視,最終乾笑兩聲,舉起雙手後退。
“哈……哈,誤會,誤會!兄弟們走!”
他拽著同伴踉蹌著離開,臨走前還偷偷瞥了袁質一眼——這個戴著兜帽的少年從始至終都沒說話,但那雙在陰影中微微發亮的赤瞳,卻讓他莫名脊背發寒。總部的大廳。
撲麵而來的不是預想中的黑幫巢穴的陰森,而是一片令人錯愕的明亮與繁忙——
高聳的玻璃穹頂灑下冷白色的燈光,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倒映著匆匆行走的身影。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手持數據終端快步穿行,全息投影的股票走勢圖在大廳中央懸浮滾動,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電子顯示屏,實時更新著各個區塊的物資流動和能源交易數據。
幾名身穿製服的士兵站在安檢口,但他們更像是保安而非戰士,腰間彆著脈衝手槍,卻同時端著咖啡,百無聊賴地刷著終端上的新聞。
林昭然眉頭一皺,紅瞳掃過四周,嘴角抽了抽:“……這地方怎麼像個金融大廈?”
尼克眨了眨眼,藍色瞳孔裡滿是茫然:“金融大廈是啥?”
凱爾仰著小臉,金色瞳孔裡同樣充滿困惑:“林姐姐,金融是什麼?”
袁質沉默了一下,赤瞳掃過那些電子屏幕上的數字和圖表,低聲道:“……正世界的東西。”
林昭然翻了個白眼,指尖的火苗“嗤”地竄了一下又熄滅:“算了,跟你們說不明白。”
她大步走向安檢口,銀發在冷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一名士兵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她手臂上的ds紋章,又看了看她身後幾人的裝束,揮了揮手:“新來的?通行證。”
林昭然麵不改色,指尖輕輕一彈,一縷火苗在士兵眼前晃了晃:“緊急物資調度,沒空跟你廢話。”
士兵愣了一下,目光在她指尖的火苗和尼克背後的蝠翼上掃過,最終乾笑一聲:“行吧行吧,進去吧。”
袁質低著頭跟上,赤瞳在兜帽的陰影下微微閃爍。他的能力無聲地蔓延,指尖輕輕一顫,讓安檢口的掃描儀短暫失靈了一瞬。
他們混入了大廳的人流,周圍的工作人員行色匆匆,偶爾有人瞥他們一眼,但很快又低頭忙自己的事情。這裡的人似乎早已習慣了各種奇裝異服的“同事”,惡魔、吸血鬼、機械改造人……在ds的總部,種族和外表似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帶來利益。
尼克壓低聲音,藍色瞳孔警惕地掃視四周:“這地方比我想象的……正常?”
林昭然冷笑一聲:“正常?你看看那邊。”
她微微側頭,示意眾人看向大廳角落的一扇不起眼的金屬門。兩名全副武裝的守衛站在那裡,門縫裡隱約傳來壓抑的嗚咽聲。
凱爾的小手攥緊了袁質的袖子,金色瞳孔微微收縮:“那後麵……是什麼?”
袁質的喉嚨發緊,赤瞳死死盯著那扇門。
他的能力無聲地延伸過去,感知著門後的結構——
鐵籠。
成排的鐵籠。
……
銀翼天使總管——艾瑞克站在總部第30層的落地窗前,純白的羽翼在背後煩躁地扇動,將幾份懸浮在半空的全息文件吹得七零八落。他銳利的金色瞳孔倒映著窗外的城市燈火,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聖光長劍。
“簡直荒謬。”他低聲咒罵,聲音如同金屬摩擦:“十二個部門全部分散在不同樓層,就為了等幾個不知死活的小鬼?”
他猛地轉身,羽翼帶起一陣勁風,將辦公桌上的數據終端掃落在地。終端屏幕閃爍兩下,顯示出軍事部門監控室傳來的畫麵——四個模糊的身影正穿過總部大廳,其中那個銀發少女指尖的火苗在監控下呈現出詭異的藍色光譜。
“親王在20層,影魔在25層,吸血鬼在15層……”艾瑞克咬牙切齒地數著:“我們任何一個都能輕易碾碎他們,非要玩什麼‘層層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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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總管——莫裡斯·維恩漂浮在艾瑞克身後,半透明的軀體在燈光下泛著幽藍的微光。他手裡把玩著一枚古老的銀幣,硬幣在他指間翻飛,時而消失,時而重現。
“艾瑞克。”莫裡斯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回音:“你聽說過那個預言嗎?”
艾瑞克冷哼一聲,羽翼猛地一振,幾片鋒利的羽毛擦過莫裡斯的虛影,釘入牆壁。
“預言?”他譏諷地勾起嘴角:“你是說那群神棍整天念叨的‘赤瞳神子’‘世界毀滅’之類的廢話?”
莫裡斯的銀幣在指尖停頓了一瞬,隨後繼續翻飛。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老大似乎很在意。”
“老大?”艾瑞克嗤笑一聲,金色瞳孔裡閃過一絲不耐:“他付錢讓我們殺人,我們就殺人;他付錢讓我們走私,我們就走私。至於他信不信預言——”他聳了聳肩:“關我屁事。”
莫裡斯低笑,銀幣在他掌心消失,化作一縷幽藍的霧氣。多久了,艾瑞克?”
“三年零四個月。”艾瑞克不耐煩地回答:“怎麼?”
“三年零四個月……”莫裡斯輕聲重複:“足夠久了,可你連老大的麵都沒見過,不覺得奇怪嗎?”
艾瑞克眯起眼睛,羽翼微微收攏,聖光長劍的劍鞘在他腰間輕輕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