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然拽著凱爾的手腕,銀發在熾熱的空氣中飄舞,紅瞳緊盯著前方那條猩紅的走廊。身後的地板不斷塌陷,熔岩翻湧,但她的步伐沒有絲毫遲疑。
“跑!”尼克低吼一聲,蝠翼猛地一振,卷起熱浪,為兩人掃開前方飛濺的熔渣。
凱爾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縮,小手緊攥著林昭然的袖子,回頭看了一眼——袁質的身影已經被翻騰的岩漿吞沒,但整層樓的熱量卻在以驚人的速度消退。
“袁質哥哥他……”
“彆回頭!”林昭然的聲音冷冽而堅定:“那家夥死不了。”
尼克咧嘴一笑,藍色瞳孔裡閃過一絲興奮:“哈,原子認真起來,那岩漿怪怕是連渣都不剩了。”
他們衝進紅燈走廊的瞬間,整層樓的溫度驟降,仿佛有人一瞬間抽走了所有熱量。牆壁上的金屬不再發紅,熔岩凝固成漆黑的焦炭,連空氣都變得冰冷刺骨。
加爾羅亞的怒吼聲從下方傳來,但很快,那咆哮變成了某種難以置信的、近乎顫抖的低語——
“不……不可能……你怎麼會——”
緊接著,是一聲沉悶的撞擊,然後……寂靜。
林昭然的腳步微微一頓,紅瞳眯起。
“……搞定了?”
尼克甩了甩尾巴,側耳傾聽:“嘖,連慘叫都沒有,原子下手真狠。”
凱爾的小手輕輕拉了拉林昭然的袖子:“林姐姐,袁質哥哥會不會……”
“不會。”林昭然打斷他,指尖的火苗“嗤”地竄了一下:“那家夥比我們想的還要強。”
尼克剛要開口提議等袁質,突然,他的藍色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冰冷的觸感從背後貼了上來。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柄銀質匕首已經抵在他的喉嚨上,寒光一閃——
“哧。”
鮮血噴濺。
尼克猛地捂住喉嚨,踉蹌後退,惡魔尾巴本能地甩出,卻被對方一腳踹中腹部,整個人如炮彈般砸進牆壁,碎石飛濺。
“尼克!”林昭然紅瞳驟縮,指尖火苗“唰”地暴漲,烈焰長鞭甩向襲擊者——
但那人已經優雅地後退一步,躲開了火焰的掃擊。
“晚上好,諸位。”
維克托·萊恩站在猩紅的走廊中央,灰白的長發束在腦後,暗紅色西裝纖塵不染,銀質蝙蝠徽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的麵容蒼白如大理石,猩紅的瞳孔微微眯起,嘴角帶著一絲貴族式的倦怠笑意。
他的指尖輕輕一甩,匕首上的血珠滑落,在地板上濺開一朵小小的血花。
“抱歉,我不太喜歡廢話。”他的聲音低沉而優雅,像是某種古老的樂器在低鳴:“但老大說,得讓你們稍微……慢一點……所以我才讓我同事去拖延你們當中最強的那一位,你們對於自己即將到來的結局有怨言嗎?”
尼克從牆上的凹坑裡滑落,喉嚨的傷口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惡魔的再生能力讓他隻是咳出一口血,隨即咧開嘴,尖牙閃著寒光:“哈……偷襲?你就這點本事?”
維克托微微歪頭,猩紅的瞳孔裡閃過一絲無趣:“偷襲?不,這叫效率。”
他的身影驟然模糊——
林昭然猛地拽著凱爾後撤,烈焰長鞭橫掃,但維克托的速度快得驚人,西裝的下擺如血影般掠過火焰,銀質匕首已經刺向她的咽喉——
“鐺!”
一柄漆黑的金屬短刃突然橫插進來,精準地架住了維克托的匕首。
尼克不知何時已經閃到林昭然身前,藍色的瞳孔裡燃燒著戰意,惡魔尾巴如鞭子般繃直,喉嚨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
“喂,西裝男。”他咧嘴一笑,尖牙森然:“想打架?”
維克托的猩紅瞳孔微微一縮,隨即恢複平靜。
“……有趣。”
維克托的匕首在空氣中劃出數道銀光,刀鋒淩厲得幾乎割裂空間。尼克側身避過,卻被對方突然變招的刀柄狠狠砸中下巴,踉蹌後退。林昭然趁機欺身而上,火焰纏繞拳頭,一記直衝維克托麵門——
吸血鬼總管輕蔑一笑,手腕翻轉,匕首如毒蛇般刺向她的手腕。林昭然被迫收招,火焰長鞭甩出,卻被維克托反手一刀斬斷,火星四濺。
尼克趁機從側麵撲來,惡魔尾巴如鐵鞭般抽向維克托的膝蓋。吸血鬼縱身一躍,腳尖在牆壁一蹬,身形如鬼魅般後撤數米,同時袖口滑出第二把匕首,刀光如雨,逼得兩人連連後退。
“無聊。”維克托冷冷道,突然身形一散,化作數十隻漆黑蝙蝠,尖嘯著飛向天花板。蝙蝠群在穹頂彙聚,重新凝聚成人形,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雙刀交叉,猩紅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殺意。
“該結束了。”
尼克卻突然咧嘴一笑,藍色瞳孔裡滿是戲謔,手指懶洋洋地指了指維克托身後。
“喂,西裝男,你背後。”
維克托瞳孔驟縮,猛地回頭——
袁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背後,長劉海下的赤瞳微微眯起,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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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克托·萊恩的眼皮沉重如鉛,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他試著動了動手指,卻發現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讓全身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醒了?”
身旁傳來加爾羅亞沙啞的聲音。惡魔總管的狀態比他更糟——原本覆蓋全身的暗紫色鱗甲此刻碎裂大半,熔岩般的赤紅紋路暗淡無光,一隻犄角甚至斷了一截,狼狽地歪在一邊。
維克托艱難地轉動脖頸,猩紅的瞳孔掃視四周。
他們被近乎一米寬的鐵鏈捆得嚴嚴實實,鏈條上沒有任何魔法符文,純粹是物理上的重量和密度讓人動彈不得。更諷刺的是,這間原本被加爾羅亞的熔岩溶解得麵目全非的辦公室,此刻竟完好如初——牆壁光滑平整,地板一塵不染,連天花板上的吊燈都恢複了原狀。
“他……修複了整間屋子?”維克托的聲音低啞,帶著難以置信。
加爾羅亞冷笑一聲,嘴角溢出黑血:“不止。那小子把我體內的熔岩核心都暫時‘凍結’了……我現在連個火星都搓不出來。”
門外傳來嘈雜的爭論聲——
“不對不對!反派應該更囂張一點!”尼克的聲音充滿嫌棄:“你剛才那句‘你們會後悔的’說得跟背課文似的,一點氣勢都沒有!”
“可、可是尼克哥哥……”凱爾委屈巴巴地反駁:“我從來沒演過反派啊……”
“嘖,看我的!”尼克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故意拖長語調:“‘愚蠢的螻蟻,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誰——’”
“太假了!”林昭然毫不留情地打斷:“你聽起來像舞台劇裡喝醉的龍套。”
一陣沉默。
然後,是袁質輕輕的笑聲。
“其實……凱爾剛才那樣就挺好的。”他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難得的放鬆:“反派也不一定非要很誇張……”
“哈?!”尼克誇張地大叫:“原子,你懂什麼反派!你連打架都隻會一招‘分解’!”
“誰說的!”袁質似乎有些不服,聲音微微提高:“我、我明明還會‘重組’……”
“那不算!”
維克托和加爾羅亞沉默地對視了一眼。
恥辱。十二總管之一,吸血鬼種族的頂尖強者,竟然被幾個小鬼當成“演戲”的陪練,還被捆得像待宰的牲畜一樣丟在這裡聽他們閒聊?
加爾羅亞的鱗甲微微震顫,顯然也怒不可遏,但他連一絲火星都迸發不出來。
門外,腳步聲漸近。
袁質一行人推門而入,尼克走在最前麵,藍色瞳孔裡閃爍著惡作劇般的光芒,嘴角咧到耳根,尖牙閃著寒光。他故意邁著誇張的步伐,蝠翼微微張開,尾巴甩得啪啪作響,活像個三流舞台劇裡的反派頭子。
林昭然跟在他身後,銀發在腦後高高束起,紅瞳半眯著,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她指尖把玩著一簇跳動的火苗,時不時讓它“嗤”地竄高,映照在她似笑非笑的臉上,顯得既傲慢又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