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西門附近時,白言澈一眼瞥見了許久未見的秦錚,正站在保安亭外側抽煙。他快步上前,打了個招呼。
秦錚抬了抬下巴,目光越過白言澈,朝他身後示意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阿澈,那小子是不是一路跟著你?要不要我幫你攔一下?”
白言澈甚至沒有回頭,隻是淡淡一笑:“不用,錚哥,他的事我自有安排。謝了,操心我。”
說完,他照例走向門衛處,給裡麵值班的兩位保安各遞了一支煙,寒暄兩句,便神色如常地繼續朝外走去。
和秦錚的對話讓他更加確信陳慶還在身後。一切正按他預想的進行。
他故意拐進西門商街旁一條狹窄的胡同。
說它是胡同其實並不準確,那隻是兩棟舊樓之間的夾縫,陰暗潮濕,平時很少有人來往,連監控也沒有覆蓋。
黃昏時分的陽光有些灰暗,絲毫照不進這個被遺忘的角落。它像藏在城市褶皺裡的一道陰影,也像人心最底層的暗麵,再明亮的光似乎也觸不到這裡。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確實是一個完美的“犯罪地點”。
走到通道裡麵,白言澈驀地轉身。果然,陳慶就堵在唯一的出口處,像一尊沉默而扭曲的門神,切斷了所有退路。
白言澈打量著他邋遢的樣子,故意揚起一抹譏諷的笑,開口說道:“土狗就是土狗,隻配在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爬來爬去。”
“怎麼,想乾嘛?哦……我懂了,聽說你之前把郝鄭斌學長打了,家裡還賠了好幾千?”
“看來你這種土狗真的是一點記性都沒有。而且,你不會覺得把我在這裡放倒,婭楠就會喜歡上你這種廢物了吧。”
“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怕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婭楠也不會看上你。”
陳慶的心理防禦果然極低。白言澈才嘲諷幾句,他眼神就徹底變了,呼吸急促,整張臉扭曲起來。
他沒有回話,右手猛地伸進外套口袋。下一秒,一把明晃晃的彈簧刀赫然出現在他手中。
白言澈心頭一緊。他沒想到陳慶居然瘋到這個地步,居然敢動刀。原本的計劃隻是激怒他,挨兩下打也就差不多了。
現實卻沒給他後悔的時間。陳慶低吼一聲,持刀直衝過來,刀尖正對著白言澈的心口!
兩人距離太近,白言澈隻來得及側身一閃——
嗤啦。
刀鋒劃過他左胸和手臂,火辣辣的疼瞬間竄遍全身。鮮血迅速滲出,染紅了他淺色的t恤。
陳慶像是徹底失去了理智,再次舉刀,狠狠向下劈來!
白言澈急退一步,刀尖擦著衣角劃過,衣襟被割開一道長口子。可他已退到牆根,再也無路可退。
第三刀就要來了。白言澈腦中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躲過。d,這餿主意……玩脫了。不會真把命丟在這兒吧?d,還沒跟阿檸睡過,好不甘心啊……
就在陳慶興奮地要劈下第三刀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夾縫外衝了進來。
是張哲!他左手拽住陳慶的後衣領往後猛拉,右手精準扣住他握刀的手腕,膝蓋狠狠頂在陳慶的後腰上。
陳慶“唔”了一聲,手裡的彈簧刀“當啷”掉在地上,還沒等他掙紮,張哲又是一記鞭腿掃向他的脖子,力道重得讓他瞬間癱在地上,被死死按在碎石上,動都動不了。
幾乎同時,孫銘嶽舉著手機從另一側衝了進來,一把扶住血流不止的白言澈,聲音發顫:“阿澈!你怎麼樣!”
白言澈咬咬牙,推開他的手站穩:“沒事,扶什麼扶……錄下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