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雅的邀請,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李紅星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摸著下巴琢磨了半天,總覺得這事兒比讓他吊威亞從城樓上跳下來還刺激——畢竟摔下來有保護措施,唱歌跑調了可就全劇組都聽見了。
兩天後,在一個拍攝的間隙,李紅星被方文雅的助理帶到了劇組臨時搭建的移動錄音棚。那是一個由大型卡車改裝而成的專業空間,遠遠看去像個鐵皮罐頭,走近了才發現裡麵彆有洞天。
雖然不大,但隔音效果極佳,牆上貼滿了看不懂的聲波圖,各種按鈕旋鈕密密麻麻,看得李紅星眼花繚亂,忍不住伸手想摸摸那個閃著藍光的調音台,被助理眼疾手快地攔住了:“李老師,那是百萬級設備,碰壞了咱劇組得賣盒飯賠三年。”
錄音棚裡,方文雅早已等候在那裡。她身邊坐著一個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鏡片厚得像啤酒瓶底,正神情專注地調試著麵前的設備,手指在按鈕上翻飛,嘴裡還叼著根沒點燃的煙。方文雅介紹說,這是業內頂尖的錄音師,周華健老師的禦用錄音師——老貓。
老貓隻是透過鏡片淡淡地瞥了李紅星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那眼神,像食堂大媽看想多要一勺菜的學生,充滿了審視和懷疑。李紅星猜他心裡肯定在嘀咕:“這小年輕怕不是走後門來的?方老師怕不是老糊塗了?”
“彆緊張,”方文雅看出了李紅星的局促,遞給他一份歌詞和曲譜,溫和地說道,“這首歌叫《雙錘》,是我們為你這個角色量身定做的。
你先熟悉一下旋律和歌詞,不用追求技巧,唱出你理解的嶽雲就行。”
李紅星接過樂譜,目光剛落在上麵,就被嚇得一哆嗦。這歌詞寫得也太燃了,“風卷殘雲裂,馬踏連營月”,讀著都感覺自己能提錘乾翻一個團。他偷偷瞄了眼老貓,發現對方正用一種“我看你能唱出啥花來”的眼神瞅著他,趕緊清了清嗓子,假裝鎮定地說:“方老師,我先練練,您看我這站姿標準不?是不是得像紮馬步似的?”
方文雅被逗笑了:“不用不用,正常站著就行,彆把錄音棚當成演武場。”
李紅星捧著樂譜小聲哼唱,越唱越覺得熱血沸騰。這寫的不是彆人,就是他夢裡那個掄著雙錘嗷嗷叫的嶽雲啊!尤其是那句“笑談生死彆,何懼馬革裹屍還”,唱到這兒他忍不住拍了下大腿。
“方老師,我準備好了。”李紅星放下樂譜,對著方文雅點了點頭,順便偷偷活動了下腳踝,把軍靴的鞋帶緊了緊——他總覺得待會兒得用腳打拍子才得勁。
老貓有些訝異地抬起頭,推了推眼鏡:“不再練練?這首歌的音高得能掀翻屋頂,節奏快得像被馬追,你確定?”。
“不用了,老師。”李紅星的眼神裡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心裡卻在打鼓:“大不了破音了就說這是少年將軍嗓子喊啞了,合理!”
他戴上監聽耳機,走進了被隔音玻璃隔開的錄音間。耳機裡傳來滋滋的電流聲。當他握住麥克風的那一刻,忽然覺得這玩意兒比雙錘輕多了,忍不住掂了掂,結果麥克風線差點纏到脖子上,好不容易解開,臉都憋紅了。
“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老貓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平淡語氣,隻是李紅星好像聽出了一絲憋笑的意味。
李紅星對著玻璃外的方文雅比了個“ok”的手勢,順便還扯了扯嘴角。
激昂的前奏響起,戰鼓咚咚咚敲得人心頭發顫,號角聲一出來,李紅星感覺自己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不是要唱歌,這是要衝鋒啊!
當第一個音符落下,李紅星猛地睜開了眼睛!
“風卷殘雲裂——!”
一聲怒吼,石破天驚!嚇得老貓手裡的咖啡杯差點脫手,褐色的液體濺在褲腿上都沒察覺。那不是用聲樂技巧唱出來的聲音,那是一聲發自肺腑的、屬於少年將軍的戰吼!
帶著點沙場風沙磨出來的沙啞,還有點沒睡醒似的粗糲,像塊燒紅的烙鐵砸進冰水裡,透著股不管不顧的勁兒。
控製室裡,老貓那原本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的身體,“噌”地一下坐直了,眼鏡都滑到鼻尖上。他震驚地看著玻璃另一邊的年輕人,嘴巴微張,活像被按了暫停鍵的機器人。
這……這是那個剛才差點被麥克風線勒死的新人?這穿透力,這爆發力,不去唱搖滾可惜了啊!
李紅星已經完全沉浸在了歌曲的意境中。他不是在唱歌,他是在戰鬥!眼前的隔音玻璃變成了金兵的盾牌陣,手裡的麥克風重得像兩柄銅錘。
方文雅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她就知道!這股子野勁兒,是那些在錄音棚裡練了十年八年的歌手學不來的!他們唱得再完美,也唱不出嶽雲骨子裡那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橫衝直撞。
一曲終了,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李紅星依舊保持著揮錘的姿勢,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額頭上冒了層薄汗,眼神裡還殘留著未消的殺氣,仿佛剛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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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控製室裡,一片死寂。
老貓呆呆地看著調音台上的聲波曲線,他乾這行三十年,聽過周華健的溫潤,見過羅大佑的滄桑,卻從沒聽過這樣的聲音——帶著點跑調,帶著點破音,卻像把燒紅的刀,一下子捅進人心裡。
“怎麼樣?”方文雅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老貓緩緩摘下耳機,轉過頭,看著方文雅,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而鄭重的語氣說道:
“文雅,你從哪兒……找來的這麼個怪物?這嗓子是被戰錘砸過還是咋的?怎麼能又野又亮,跟山裡跑出來的小豹子似的!”
李紅星在錄音間裡聽見這話,剛平複下去的臉又紅了,下意識摸了摸喉嚨——這嗓子好像確實跟彆人不太一樣!
老貓突然一拍大腿:“不行,得再來一遍!剛才那股勁兒太絕了,我要錄個高清版的!這要是放出去,那些選秀歌手得哭暈在廁所!”
李紅星一聽,趕緊擺手,指了指外麵的片場:“貓老師,待會兒還得拍我被箭射中的戲,再唱一遍我怕待會兒哭不出來,全變成吼了!”
方文雅笑著解圍:“行了老貓,來日方長,先讓孩子去拍戲。這歌啊,穩了!”
李紅星走出錄音棚,感覺腳步都飄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總覺得還握著麥克風。風吹過耳邊,好像還能聽見戰鼓的聲音,他忍不住哼了句“風卷殘雲裂”,結果被路過的場務大哥聽見了:“紅星老師,您這嗓子不去唱ktv可惜了,絕對麥霸級彆的!”
李紅星摸著後腦勺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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