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蒞陽長公主,他的母親。母親的臉色已經完全沒有血色,身體微微顫抖,但她依然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攥著帕子。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證明。
再看向謝玉,他的父親。謝玉的臉上雖然努力保持著鎮定,但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和那雙不斷躲閃的眼睛,都出賣了他。蕭景睿心裡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塌了。
“你們在說什麼?!”蕭景睿的聲音變得尖銳,帶著一絲歇斯底裡。他指著宮羽,又指著謝玉,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不解。他無法相信,自己一直以來尊敬和信任的親人,竟然會對他隱瞞這麼大的秘密。
他的身體開始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他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一點點地崩塌,那些曾經堅信不疑的東西,那些曾經引以為傲的身份,都在這一刻變得支離破碎。
他想起自己從小到大,謝玉和卓鼎風對他的疼愛,想起蒞陽長公主對他的溫柔。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幸福的,是受寵的。但現在,這一切都像一個巨大的謊言,將他團團圍住。
他感到一陣惡心,胃裡翻江倒海。他想吐,想把這些惡心的真相全部吐出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精心編織的騙局。
他的眼神變得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不再看任何人,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裡,仿佛靈魂已經被抽離了身體。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人,赤裸裸地站在眾人麵前,所有的秘密都被公之於眾。
宴會廳裡的喧囂聲,在他耳中變得遙遠而模糊。他聽不到人們的議論,也感受不到周圍的目光。他隻覺得冷,徹骨的冷,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他想起了梅長蘇之前說的話:“有些東西,不吹吹,是不會露出本來麵目的。”原來,這就是梅長蘇口中的“風”,而他,蕭景睿,就是那個被風吹散了所有偽裝的人。
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但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人生,將徹底改變。那個曾經無憂無慮、幸福快樂的蕭景睿,已經死了,死在了這場生日宴上,死在了這些殘酷的真相裡。
當南楚的殿前指揮使,拿出先皇的手詔,當眾揭示了蕭景睿的真實身份——他並非謝家之子,而是蒞陽長公主與南楚質子宇文霖的私生子時,整個宴會廳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李紅星的表演,進入了第二個,也是最痛苦的層次——崩塌。
那不是外放的崩潰,而是一種內在的、無聲的、毀滅性的崩塌。
他沒有流淚,也沒有嘶吼。他隻是緩緩地、緩緩地,垂下了眼簾,仿佛要用這種方式,來隔絕這個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的世界。
他握著酒杯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杯中的酒液灑了一身,他卻渾然不覺。
鏡頭給了他一個長時間的特寫。
在那張英俊的臉上,觀眾能清晰地看到,血色正在一點點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灰般的蒼白。他的嘴唇微微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一寸寸地碎裂,變成無數的碎片,然後被卷入一個無底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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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尊敬的父親謝玉,原來不是他的父親,而是殺害他親生父親的仇人。他所深愛的謝家,原來不是他的家,而是一座囚禁了他母親二十多年的牢籠。他引為一生知己的梅長蘇,原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的人生,他所珍視的一切,在這一夜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監視器後,孔笙導演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指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他知道,這一刻,李紅星已經完全與角色融為了一體。
而當謝玉為了滅口,悍然調動府兵,將整個宴會廳包圍,當卓鼎風為了保護家人,不得不與昔日的親家拔劍相向時,李紅星的表演,進入了第三個層次——麻木。
他仿佛一個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呆呆地看著眼前這慘烈的一幕。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昔日其樂融融的家人,此刻卻在自相殘殺。
他沒有去幫任何一方。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幫誰。
他隻是麻木地看著,那雙曾經清澈如水的眼睛裡,此刻隻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的絕望。
最後,當梅長蘇走到他的麵前,用一種充滿了愧疚與不忍的聲音,說出那句“景睿,對不起”時,他才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這個他曾視為一生知己的摯友。
他的眼神裡,沒有恨,沒有怨,隻有一種深可見骨的、巨大的悲哀。那是一種被全世界背叛後,連痛苦都失去了力氣的,死灰般的平靜。
一滴清淚,終於,從他那雙死寂的眼眸中,無聲地滑落。
“哢——!”
孔笙導演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疲憊。
整個片場,依舊沉浸在那份巨大的悲傷中,久久無法自拔。許多女性工作人員,早已泣不成聲。
李紅星依舊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仿佛還沒有從那巨大的痛苦中走出來。
胡哥走上前,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輕輕地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後給了他一個無聲的擁抱。
那一刻,李紅星再也抑製不住,將頭埋在胡哥的肩上,發出了壓抑的、如同受傷幼獸般的嗚咽。
他哭的是蕭景睿,也是他自己。
這場戲,耗儘了他所有的心力,卻也讓他對表演的理解,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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