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者》的準備期正式拉開序幕,李紅星的生活節奏瞬間變得緊湊起來,就像一台被精確調校過的機器,每一秒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每天清晨六點,當北京城的大多數人還在溫暖的被窩裡做著美夢時,李紅星已經準時出現在公司地下室的練功房。
這裡沒有健身房裡那些花裡胡哨的器械,隻有簡單的墊子、沙袋,以及一麵巨大的落地鏡。
退役特種兵張教官,一個身材精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正背著手站在落地鏡前,眼神銳利得像兩把刀子。
他穿著一身寬鬆的迷彩服,雖然已經退役,但身上那股軍人的氣質卻絲毫未減。
他盯著李紅星的站姿,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精準地敲打在李紅星的心上:
“肩膀再沉半寸,重心再往下壓一點。特工混在人群裡,得像塊不起眼的石頭,不能有任何突兀感。
太挺拔反而紮眼,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與眾不同。”
李紅星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著自己的重心,將脊柱的弧度壓得更自然些。
他試著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但又不能完全鬆懈,要保持一種隨時可以爆發的張力。這是一種矛盾的統一,也是偽裝的精髓。
他發現,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調整,更是一種心理上的轉變。
他要學會隱藏自己的鋒芒,融入到最普通的人群中,成為一個毫不起眼的存在。他想象自己是一滴水,融入到大海中,不激起一絲波瀾。
張教官的要求非常細致,甚至精確到每一個肌肉群的控製。
他讓李紅星在練功房裡模擬各種場景:在人潮擁擠的地鐵站裡穿梭,在喧囂的菜市場裡買菜,在安靜的圖書館裡看書。
每一個場景,李紅星都要保持一種隱形的狀態,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起初,這對他來說非常困難,他總是會不自覺地挺直腰板,或者眼神過於銳利,顯得格格不入。
但張教官非常有耐心,他會一遍又一遍地糾正李紅星的動作,直到他完全掌握為止。
“你得學會用身體說話,用眼神偽裝。”張教官一邊示範,一邊解釋,“明台的偽裝,不是簡單的變裝,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一種氣質。
他可以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也可以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特工,但無論哪種身份,他都要讓人覺得自然,沒有一絲破綻。”
李紅星沒花一周那麼久,僅僅三天就摸透了其中的訣竅——不是刻意鬆弛,而是讓肌肉形成偽裝記憶。
這種記憶一旦形成,就能在關鍵時刻,讓身體下意識地做出最符合角色身份的反應。
他發現,這種偽裝記憶一旦形成,就很難被察覺,因為它已經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
就像演蕭景睿時習慣束腰,那種端正和規矩已經刻進了他的骨子裡。
現在,他能在抬手的瞬間,讓眼神從清亮轉為混沌,像蒙著層薄紗的湖麵,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深不可測。
這種眼神的轉變,是他對明台這個角色理解的具象化,也是他偽裝能力提升的體現。
“很好。”張教官看著他在模擬人群中穿梭,腳步輕得像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可以在最嘈雜的環境中,做到來去無聲,仿佛一個幽靈。
張教官滿意地點點頭,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下次試試端咖啡杯,手指彆扣那麼緊,少爺的手得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懶,那種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態度,才是明台的精髓。”
李紅星端起道具咖啡杯,指尖虛虛搭著杯耳,試著讓自己的姿態更隨意一些。他忽然想起《琅琊榜》裡謝玉喝茶的姿態,那份藏在從容裡的算計,與明台的偽裝竟有幾分異曲同工。
謝玉的算計是陰狠的,是藏在暗處的毒蛇;而明台的偽裝,則是陽光下的毒蠍,看似無害,實則致命。
他手腕微轉,咖啡在杯中晃出細小的旋渦,眼神卻不經意間掃過周圍路人的鞋碼——這是教官教的觀察術,通過觀察細節來判斷一個人的身份和習慣。
這項技能已經被他刻進下意識裡,無論走到哪裡,他都會不自覺地觀察周圍的人和事,從中捕捉到常人難以察覺的信息。
張教官還教了他如何在人流中快速判斷出跟蹤者,如何在被跟蹤時巧妙地甩掉對方,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記住一個人的麵部特征和行動習慣。
這些訓練,讓李紅星的觀察力、記憶力、反應力都得到了質的飛躍。
他感覺自己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仿佛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夜晚的入夢修行,對李紅星來說,更像是一場場精準的角色扮演遊戲。他不再是被動地在睡夢中投射意識,而是主動構建場景,將自己完全沉浸在明台的世界裡。
他的公寓裡,除了必要的家具,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這讓他更容易在腦海中搭建起各種複雜的場景。
他會模擬百樂門的紙醉金迷:腦海中響起周老師反複強調的三拍子爵士樂,重音落在第二拍,他穿著燕尾服,舞步輕盈地滑過地板,燕尾服的下擺掃過舞伴旗袍的開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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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指尖觸到對方腕間的玉鐲時,指腹會下意識收緊——那不是簡單的觸碰,而是特工傳遞暗號的暗號。
他會想象舞池裡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的表情,他們的對話,甚至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香水味和煙草味,讓整個場景變得更加鮮活真實。
然後,場景會瞬間切換到陰暗的上海弄堂。他會想象自己轉身殺進暗巷,格鬥動作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張教官教的省力技巧被他練得爐火純青,避開對方直拳時,他像被風吹偏的紙,輕盈而又迅速,反手鎖喉的力道卻能精準卡在讓對方窒息卻不傷及要害的分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