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戲結束，後麵又是格鬥戲，李紅星似乎都感受到了導演看著自己惡趣味的眼神，這絕對是故意的，而且導演還在一旁不斷喊著，用力打，真實點，要真實，彆怕疼。李紅星聽著導演的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挨打的是自己，又不是導演，他當然可以喊用力點。
一場格鬥戲拍完，李紅星感覺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剛才那場戲，他幾乎是豁出去了，完全把自己代入到明台。汗水濕透了戲服，黏膩地貼在身上，他甚至能感覺到肌肉在隱隱作痛。
剛卸完妝，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小趙就跟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手裡捧著手機，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各種消息提醒，閃爍個不停，看得人眼花繚亂。
“星哥，星哥！華姐讓你回個電話，十萬火急！還有正午陽光公司那邊也來消息了，好幾個未接來電！”小趙的語氣裡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眼睛亮得像兩盞小燈泡，臉上寫滿了“出大事了”幾個字。
李紅星接過自己的手機，指紋解鎖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微微發抖。這不是緊張，而是剛才那場格鬥戲太投入，身體的腎上腺素還沒完全消退，肌肉也還沒從緊繃的狀態中徹底緩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心跳，然後點開了華姐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背景音，聽起來像是很多人在同時說話，又像是某種會議現場，亂糟糟的。華姐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點忙亂過後的沙啞，但語氣裡卻透著一股子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急切。
“你那邊怎麼樣？李導沒說什麼吧？拍得順利嗎？”華姐一連串的問題拋了過來，語速飛快，顯然是急著想知道這邊的最新情況。
“挺好的，華姐。剛拍完一場戲，被打慘了，看起來導演挺滿意，沒說什麼。”李紅星一邊回答，一邊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他知道，華姐現在肯定忙得焦頭爛額，自己不能再給她添亂。
“那就好，那就好！”華姐明顯鬆了口氣，聲音裡的急切也稍微緩和了一些，“你知不知道外麵現在什麼情況？《琅琊榜》的片花爆了！徹底爆了！你演的蕭景睿，現在還在熱搜第一！”
李紅星心裡早有預感，但聽到華姐親口證實，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他努力壓下心裡的波瀾，故作鎮定地問道：“哦？正午陽光那邊有什麼事？他們也給我打電話了。”
“他們想讓你配合發個微博，就轉發一下片花，再加句期待的話，意思意思就行。”華姐語速又快了起來，顯然是進入了工作狀態，“另外，還有個更重要的事，正午陽光那邊通知，《琅琊榜》的宣傳期提前了，下個月可能就要開個發布會，到時候你得空出時間，必須出席！”
“行，我知道了。”李紅星應了一聲，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知道，一部劇的宣傳期提前，意味著這部劇的質量和市場預期都非常高，而他作為主演之一，自然是責無旁貸。他想了想，又問道：“還有彆的事嗎？華姐，你那邊聽著挺吵的，是不是在開會？”
“可不是嘛！我這邊都快忙瘋了！”華姐抱怨了一句，但語氣裡卻帶著一絲甜蜜的負擔，“公司這邊給你弄了個宣傳方案，這兩天先放你在《偽裝者》的路透，就拍你背台詞、對戲的樣子，突出敬業人設。等《琅琊榜》發布會前後，再把你之前拍的那部小成本網劇《劍影浮生》的高光片段剪出來，形成熱度銜接，把你的熱度持續炒起來！”
聽到“炒作”兩個字，李紅星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雖然知道娛樂圈離不開這些，但他骨子裡還是更喜歡踏踏實實演戲。他有些擔憂地問道：“不用太刻意吧？彆到時候招黑，反而適得其反。”
“放心，都是些實錘物料，不算硬炒。”華姐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語氣放緩了一些，帶著一絲安撫，“你現在粉絲漲得快，得保持曝光度，但又不能讓人覺得你飄了。敬業人設最穩妥，也最符合你一直以來的狀態。而且，這些都是你真實發生的事情，我們隻是把它呈現出來，讓更多人看到你的努力和實力。”
“行，我知道了。”李紅星聽華姐這麼說，心裡也稍微放鬆了一些。他知道華姐是為了他好，而且她說的也有道理。在這個圈子裡，光有實力還不夠，還得學會如何展示自己。
掛了電話，李紅星點開了正午陽光製片人發來的微信消息。內容和華姐說的差不多，還附了幾張《琅琊榜》的劇照，讓他挑一張配文。他仔細看了看那幾張劇照，最終選了張蕭景睿站在雪地裡的遠景，那張照片裡，蕭景睿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卻又透著一股堅韌。
他想了想，打字寫道：“江湖路遠，有幸同行。期待與蕭景睿一起，早日和大家見麵。”他檢查了兩遍，確認沒有錯彆字，也沒有任何可能引起歧義的表達，這才點了發送。他知道，現在他發的每一條微博，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所以必須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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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放下手機，胡哥的微信就跳了出來。消息內容很簡單，就一個點讚的表情，後麵跟著一句：“片花反響不錯，繼續加油。”
李紅星看著這條消息，心裡挺暖的。拍《琅琊榜》的時候，胡哥就對他這個新人挺照顧的，經常給他講戲，教他怎麼用眼神演戲，怎麼在候場時保持角色狀態。現在自己有了點熱度，對方還特意來打招呼，這份情，他得記著。他笑著回了個抱拳的表情，表示感謝。
沒過半小時，小趙又湊了過來，眼睛亮得像燈泡，臉上帶著興奮的光芒：“星哥，你看！你發的微博！轉發量已經過萬了，評論區都炸了！好多人都在誇你，說你演技好，長得帥！”
李紅星掃了眼屏幕，大部分評論都是誇劇照好看的，還有不少人在刷“蕭景睿衝鴨！”“期待正片！”之類的。當然，也夾雜著幾條提到《偽裝者》的，問他明台什麼時候能露臉。他沒再細看，把手機揣回兜裡。他知道，這些熱度都是暫時的，最終還是要靠作品說話。
“小趙，你幫我訂份晚飯，清淡點的就行。”李紅星往休息室走去，他感覺肚子有點餓了。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對了，把華姐發的那個宣傳方案轉發給我看看，我抽空研究一下。”
回到休息室，晉東和王楷都在，正湊在一起看劇本。兩人看到他進來，王楷抬了抬頭，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喲，我們的大明星回來了？剛看你發微博了？熱度挺高啊。”
“都是劇組的功勞。”李紅星拉了把椅子坐下，語氣很謙虛，“你們也轉發了？”
“早轉了。”晉東放下劇本，看了李紅星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讚許，“正午陽光的戲，大家夥兒都得捧捧場。不過你小子是真可以，一部片花就把熱度扛起來了，當年我拍第一部戲的時候，可沒你這待遇。”
“東哥您就彆取笑我了。”李紅星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不是沾了劇組的光嘛，要不是《琅琊榜》本身質量過硬，我也沒這機會。”
正說著，李紅星的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北京。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挺客氣的女聲，語氣裡帶著一絲職業的甜美。
“請問是李紅星老師嗎？我們是某時尚雜誌的，想邀請您拍組大片，不知道您近期有沒有時間？”
李紅星愣了一下，他還沒接過這類邀約。他想了想，直接回答道：“我現在在拍《偽裝者》，可能沒時間。”
“沒關係，我們可以等您有空的時候，時間很靈活。”對方語氣更熱絡了，顯然是看準了李紅星現在的熱度，“您最近在《琅琊榜》裡的造型太出圈了，很多讀者都想看您的古裝大片，我們還可以結合您現在拍的諜戰劇，做個風格對比，肯定很有看點。”
李紅星對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不太感冒，他更喜歡踏踏實實地拍戲。他把電話遞給小趙，低聲說道：“你跟華姐說一聲，讓她處理吧。”
小趙拿著電話出去溝通，休息室裡又安靜下來。王楷翻著劇本，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熱度這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抓住機會提升自己才是真的。”
李紅星知道王楷是在提醒自己，點點頭：“我明白，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明台演好。”
晉東在旁邊沒說話，隻是讚許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李紅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
晚飯很快就送來了，是份清淡的青菜粥配幾碟小菜。李紅星剛拿起勺子，手機又震動了，是夏晚晴發來的照片。照片裡，她躺在宿舍的床上，舉著本書擋著臉，隻露出雙眼睛，眼睛裡帶著一絲調皮的笑意。
“已經回宿舍啦，護士說恢複得不錯。”後麵跟著個得意的表情。
李紅星失笑，回複道：“那就好，彆又熬夜看劇本，按時吃藥。”
“知道啦，管家公。”夏晚晴很快回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放下手機，李紅星小口喝著粥，心裡挺平靜的。外麵的熱度再高，對他來說，也不如眼前這碗粥實在，不如片場的燈光刺眼，不如夏晚晴那句“粥好喝”暖心。這些才是他生活中最真實、最溫暖的部分。
小趙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份打印好的宣傳方案，臉上帶著一絲興奮：“星哥，華姐說就按這個來，讓你不用操心，安心拍戲就行。她還說，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品牌方找上門來了，都是想找你代言的。”
李紅星“嗯”了一聲，沒去看那方案。他該做的還是那些事——背台詞、對戲、琢磨角色。這才是他作為演員的日常，也是能在這圈子裡站得住腳的根本。他相信，隻要自己把戲演好，其他的自然會水到渠成。
窗外的天徹底黑了，劇組的燈還亮著，照得片場跟白天似的。李紅星喝完最後一口粥，拿起《偽裝者》的劇本，翻開明天要拍的戲份，眼神堅定。
熱度是一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演技這東西，得靠自己一點一點磨出來，那是誰也拿不走的真本事。他要做的，就是把這真本事練到極致，讓明台這個角色，成為他演藝生涯中，又一個閃光的裡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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