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北京的天剛蒙蒙亮,城市還在沉睡中醞釀著一天的喧囂。李紅星卻早已醒來,沒有絲毫睡意。
他坐在床邊,指尖輕柔地摩挲著手機屏幕上《大明王朝1566》劇本的電子版,目光停留在馮保那密密麻麻的台詞上。
自從昨天跟華姐確認接下這個角色後,他的心就再也無法平靜。
馮保,這個名字,像一塊磁石,牢牢吸住了他的全部心神。他迫切地想要鑽進這個人物的靈魂深處,去感受他的呼吸,去理解他的喜怒哀樂,去觸摸他那顆在深宮中被權力腐蝕又被命運裹挾的心。
手機屏幕忽然亮起,是華姐助理小趙發來的消息:“李哥,上午九點去趙教授家,地址發你了,記得帶筆記本,彆遲到。”
後麵還附了一句,帶著善意的提醒:“趙教授脾氣有點嚴,說話注意點,彆亂發表意見。”李紅星看著這條消息,就知道肯定是華姐寫的,小趙不可能這麼說,這不僅僅是提醒,更是華姐對他的敲打,要他一定要恭敬,以一個求學者的姿態,去麵對這位曆史的活字典。
他回複“收到”,隨即起身洗漱。他特意選了件最樸素的深色襯衫,沒有做任何發型,隻是塗了自己常用的13合1的秘密護膚品,大寶sod蜜,畢竟是需要明天見和天天見的東西。
他讓自己看起來更沉,更符合一個虛心求教的學子形象,而不是那個在鎂光燈下閃耀的流量明星。早餐隻吃了個饅頭,就著一杯白開水,簡單而迅速。
他怕吃太飽會犯困,影響聽課狀態,更怕自己因為身體的倦怠,錯過趙教授的任何一句真知灼見。
八點半,保姆車準時停在人民大學家屬院門口。這裡是老北京的腹地,沒有高樓大廈的喧囂,隻有參天古樹和紅磚綠瓦,仿佛時間在這裡都放慢了腳步。
李紅星讓司機在外麵等,自己抱著新買的筆記本和筆,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那棟爬滿爬山虎的舊樓。
樓道裡靜得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每層樓的轉角都堆著幾盆綠植,葉子上還掛著晶瑩的晨露,空氣裡飄著淡淡的墨香,像是走進了舊書店,又像是踏入了曆史的深處,每一步都帶著敬畏。
找到趙教授家的門,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按下門鈴。門很快開了,站在門口的是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戴著圓框老花鏡,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中山裝,手裡還拿著一本攤開的線裝書——正是明史專家趙元年教授。
趙教授的目光從鏡片上方掃過來,帶著學者特有的審視,像在檢查一件剛出土的文物,又像在審視一個不速之客。
他的眼神銳利而深邃,仿佛能一眼看穿李紅星的偽裝。
“你是李紅星?”趙教授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比電視上看著……踏實點。”這句話,讓李紅星的心頭一緊,他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在趙教授麵前無所遁形。
“趙教授您好,我是李紅星,麻煩您了。”李紅星趕緊鞠躬,雙手遞上提前準備好的、用牛皮紙包好的筆記本。
那筆記本是他在文具店精心挑選的,封麵是古樸的宣紙紋理,內頁是空白的,他希望它能承載趙教授的智慧,成為他理解馮保的鑰匙。“這是我準備的筆記,想記您講的重點。”他的語氣謙卑而真誠,沒有絲毫明星的架子。
趙教授沒接筆記本,隻是側身讓他進來:“進來吧,彆拘束。”屋裡的景象讓李紅星愣住了——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個小型圖書館。
客廳的書架從地板頂到天花板,密密麻麻地塞滿了燙金封麵的古籍和厚厚的學術著作,空氣中彌漫著紙張特有的陳舊香氣,讓人心生敬畏。
連沙發扶手上都堆著幾本書,茶幾上放著沒喝完的茶,杯沿還沾著茶葉,顯示著主人對知識的癡迷。書房更是誇張,書桌被書圍得隻剩中間一塊巴掌大的地方,宣紙鋪在上麵,寫著幾行工整的小楷,筆力遒勁,透著一股古樸的韻味。
“坐吧。”趙教授指了指書桌對麵的硬木椅,那椅子看著就硌得慌,李紅星小心翼翼坐下,把筆記本放在膝蓋上,腰杆不自覺地挺直,像回到了上學時的課堂,每一個細胞都在等待知識的灌溉。
他知道,這裡不是片場,沒有導演的哢,沒有助理的遞水,隻有純粹的學術殿堂,他必須全力以赴。
趙教授沒跟他寒暄,也沒提劇本,而是直接拿起桌上的《明史》,翻到“世宗本紀”那一頁,指著其中一段問:“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宮變後,他就搬到西苑修道,二十多年不上朝。你說說,他憑什麼能把權力抓得那麼牢?”
這個問題像塊石頭砸在李紅星頭上——他看劇本時隻注意了馮保的戲份,對嘉靖的了解,僅限於愛修道的皇帝,哪知道背後的權力邏輯?
他捏著筆記本的手指都有點發白,沉默了幾秒,還是決定說實話:“教授,我……我沒深入想過這個問題,隻知道他身邊有嚴嵩、徐階這些人,具體怎麼掌控的,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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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窘迫,但眼神卻充滿了求知欲。
趙教授盯著他看了半分鐘,那眼神像一把手術刀,剖開他的內心,隨即突然笑了,笑聲帶著一絲了然,一絲讚許:“不清楚就對了,怕就怕你不懂裝懂。”
他從書架上抽出三本厚書,“啪”地一聲,重重地放在李紅星麵前——《明史·世宗實錄》《嘉靖傳》《萬曆野獲編》,每本都有磚頭厚,封皮都被翻得發毛,顯然是主人常年研讀的珍寶。
書本落地的聲音,像一聲驚雷,震得李紅星心頭一顫。
“這三本,你拿回去看。”趙教授的手指在書頁上敲了敲,語氣不容置疑,“重點看嘉靖怎麼平衡嚴嵩和徐階,怎麼用大禮議把文官集團捏得服服帖帖,還有他修道時怎麼通過青詞控製朝政。
下周同一時間來,給我講你眼裡的嘉靖朝——彆跟我念史料,要講你的理解。”他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李紅星不敢有絲毫懈怠。
李紅星看著那三本加起來能壓垮人的書,心裡直打鼓:“教授,這……這麼多,一周能看完嗎?”這不僅僅是閱讀量的問題,更是理解深度的問題。
“看不完就彆來了。”趙教授的語氣沒波瀾,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馮保活在嘉靖朝,你連他主子的心思都摸不透,怎麼演他?演員演的是人,不是殼子,曆史就是這人的骨頭,沒骨頭,角色立不起來。”
他的話,字字珠璣,像一記重錘,敲醒了李紅星。他知道,趙教授不是在為難他,而是在點撥他,告訴他表演的真諦。
李紅星趕緊點頭,眼中充滿了堅定:“我明白,教授,我一定看完,好好準備。”這不僅僅是一次作業,更是一次挑戰,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去征服這位嚴苛的學者,去理解那個遙遠而複雜的時代。
離開趙教授家時,他抱著那三本書,胳膊都壓得發麻,仿佛抱著三塊沉甸甸的曆史。走到樓下,小趙趕緊跑過來幫忙:“李哥,這也太沉了吧?趙教授沒為難你吧?”
小趙的臉上寫滿了擔憂,他知道這位趙教授在圈內的名聲,嚴苛而古板。
“沒為難,是我自己準備不足。”李紅星苦笑,他知道,這次的曆史課,遠比他想象的要艱難。
他把書放在腿上,翻開《嘉靖傳》的第一頁,看著“朱厚熜,正德二年九月十六日生於安陸興王府”,覺得馮保離自己又近了一點——要演好這個角色,得先把他活過的時代,裝進心裡。
接下來的日子,他將與這些厚重的史書為伴,與嘉靖皇帝的帝王心術,與馮保的權謀掙紮,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這不僅僅是為角色做功課,更是一次對曆史的深度探索,一次對人性的深刻理解。
他期待著,期待著自己能從這些字裡行間,找到馮保的靈魂,找到表演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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