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李紅星的生活被徹底切割成了兩點一線:清晨,他沉浸在趙教授那堆積如山的史書中,與嘉靖皇帝的權謀心術、嚴嵩徐階的黨爭博弈進行著無聲的對話,試圖從曆史的縫隙中窺探馮保的生存之道;
下午,他則準時出現在胡同深處的昆曲基地,在魏海生老師的嚴苛指導下,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太監的身段和聲音,將曾經的陽剛之氣一點點磨去,替換成馮保特有的柔與規矩。
晚上回到公寓,他對著鏡子,將白天所學融會貫通,反複揣摩台詞,常常忙到後半夜,公寓裡隻有他一人,燈火通明,與窗外北京城的萬家燈火形成鮮明對比。
魏老師的訓練越來越嚴格,也越來越深入。
除了最初的走路和手勢,他開始著重教李紅星控製聲音。每天下午,李紅星都要盤腿坐在排練室的蒲團上,練腹式呼吸,吸氣時肚子鼓起來,像裝了個氣球,呼氣時慢慢把氣吐出來,用氣息帶著聲音,從喉嚨深處送出來。
這不僅僅是發聲技巧,更是一種對身體的掌控,對情緒的內斂。
“不對,氣息太淺,聲音飄在上麵,沒根。”魏老師拿著折扇,輕輕敲了敲他的背,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意,“再深點,感覺氣沉到丹田,像從地下往上冒。
你想,馮保在宮裡說話,不能大聲,得用氣聲,讓聽的人能聽清,又覺得他沒用力——這才是宮裡人的規矩。他的聲音,是帶著刀的棉花,是藏著毒的蜜糖,不能讓人察覺到絲毫的鋒芒,卻又能直抵人心。”
李紅星重新調整呼吸,深吸一口氣,肚子鼓得圓圓的,再慢慢呼氣,試著念馮保的台詞:“陛下,今日的青詞,奴才已經謄寫好了。”聲音果然比以前柔了些,卻還是帶著點生硬的陽剛氣,仿佛那股刻在骨子裡的軍人氣質,還在頑強地抵抗著。
“還是太硬,”魏老師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卻又充滿了耐心,“你把聲音想象成絲綢,要軟,要滑。
再試試,念的時候嘴角彆繃著,稍微往上提一點,帶點討好的勁兒,但彆過,過了就假了。馮保的討好,不是諂媚,而是一種生存的智慧,一種對上位者的精準拿捏。”
李紅星反複練習,練到嗓子都啞了,才終於找到點感覺。他的聲音慢慢軟下來,帶著點昆曲旦角的柔,卻又不失男性的底韻。
那是馮保該有的聲音,不陰柔,卻也不剛硬,像裹著棉花的石頭,軟裡藏著勁,讓人聽不出深淺,摸不透虛實。
這種聲音,既能傳遞出馮保的卑微與恭順,又能隱約透露出他內心的城府與力量。
除了聲音,魏老師還教他觀察細節。比如太監行禮時,頭要低到什麼程度,眼睛該看哪裡,才能既顯得恭敬又不失體麵;
給皇帝遞東西時,手要舉多高,身體要彎多少度。
這些細節,史書上沒寫,卻藏著宮裡的規矩,藏著馮保的小心,藏著他在深宮中摸爬滾打幾十年的生存智慧。
李紅星發現,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才是構成一個角色靈魂的關鍵。
這天晚上,李紅星結束訓練回到公寓,累得直接癱在沙發上。
窗外的北京已經亮滿了燈,萬家燈火璀璨如星河,可他的公寓裡隻有客廳的一盞燈亮著,空蕩蕩的,連點煙火氣都沒有。
他拿起手機,翻著通訊錄,手指在“夏晚晴”的名字上停了很久——他已經快兩周沒跟她聯係了,不是不想,是怕自己滿身的疲憊會影響她。
他知道,她正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他不希望自己的負麵情緒成為她的負擔。
夏晚晴最近拍的女三號戲份其實並不低,每天都很忙,經常淩晨才收工。李紅星不想讓她擔心,每次她發微信問他近況,他都隻說挺好的,在忙新角色。
沒提訓練的苦,沒提趙教授的嚴苛,也沒提魏老師的折磨。他想把最好的一麵留給她,把所有的苦澀都自己消化。
猶豫了半天,李紅星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傳來夏晚晴帶著笑意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一絲甜蜜:“喲,我們的大忙人終於肯給我打電話啦?是不是想我了?”
聽著她活潑的聲音,李紅星心裡的疲憊瞬間消了一半,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想了,最近怎麼樣?拍戲累不累?”
“不累!我跟你說個好消息!”夏晚晴的聲音裡滿是興奮,像一隻歡快的小鳥,“我們這部劇昨天放出了預告片了,雖然我出場不是特彆多,但口碑特彆好!昨天我看評論,好多人說我演的閨蜜特彆真實,還說我有靈氣呢!導演都誇我演得好,說我把那個角色演活了!”
“真的?那太好了!”李紅星由衷地為她高興,眼中閃爍著驕傲的光芒,“我就知道你能演好。你的努力,你的天賦,總會被人看到的。”
“還有呢!”夏晚晴接著說,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和期待,“我聽華姐說,等這部劇播完,要幫我爭取一個大製作的女三號,是個古裝劇,導演特彆厲害!他說我現在有作品了,不能再演小配角了,要往更好的方向走!她說我未來可期,讓我好好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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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得好好準備,彆鬆懈。”李紅星的聲音裡滿是鼓勵,他知道娛樂圈的競爭有多殘酷,機會稍縱即逝,“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一定要抓住它。”
“我知道!你也一樣啊!”夏晚晴的語氣認真起來,帶著一絲擔憂和理解,“你不是在準備新角色嗎?肯定很難吧?彆給自己太大壓力,累了就休息,彆硬撐。我相信你,不管演什麼,都能演好——你可是能把保安演活的李紅星啊!”
聽著她的話,李紅星的眼睛有點發熱。他沒跟她說訓練有多苦,沒說自己練聲音練到嗓子啞,沒說對著鏡子練走路練到腿酸,沒說自己被趙教授訓斥的窘迫,但她卻懂他的不易,懂他的堅持。
這種不用多說就能懂的默契,比任何安慰都讓他溫暖,比任何掌聲都讓他感動。他知道,有這樣一個女孩默默支持著他,他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會的,”李紅星的聲音軟下來,帶著點剛練會的柔,也帶著一絲對她的眷戀,“等我們忙完了,就去吃烤鴨,我給你包”
“好啊!我等著!我還想你和我一起去試試豆汁呢?他們都說不是老北京人,都接受不了,我倒要看看,什麼食物有那麼可怕”夏晚晴的聲音又活潑起來,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不說了,我要去背明天的台詞了,你也早點休息,彆熬夜。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可不能累垮了。”
“嗯,晚安,晚晴。豆汁要慎重!”李紅星輕聲說道,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
掛了電話,李紅星坐在沙發上,心裡暖暖的,仿佛整個公寓都被她的聲音點亮。他起身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雖然疲憊,但眼神明亮的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試著用剛練會的聲音,念出馮保的台詞:“陛下,嚴嵩大人求見,說有要事啟奏。”
這一次,聲音不再生硬,帶著恰到好處的柔,還藏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正是馮保該有的聲音。
李紅星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離馮保又近了一步。
他仿佛能感受到馮保在深宮中如履薄冰的謹慎,又能體會到他麵對權勢時的隱忍與謀劃。這種與角色靈魂的共鳴,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走到書桌前,翻開趙教授給的書,雖然還是厚厚的一本,但他不再覺得頭疼。他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下:“馮保的聲音,柔而不軟,敬而不卑;馮保的步子,輕而不飄,小而不縮。”寫完,他繼續看書。
他的身影,讓燈光都顯得堅定起來了,夜,深了,晚安,李紅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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