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北京,依舊籠罩在冬日的蕭瑟之中。
李紅星坐在首都國際機場vip候機室柔軟的沙發裡,看著窗外那架即將載著他們飛往德國的銀白色客機,心中卻是一片火熱。
這是他第一次出國。
不是為了旅遊,不是為了度假,而是作為一部華語電影的男主角,代表著自己的作品,去參加全世界最頂級的電影盛會之一。
這種感覺,新奇、緊張,又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名為責任感的東西。
“怎麼了小子,第一次坐這麼久的飛機,怕了?”
黃勃端著一杯咖啡,在他身邊坐下,臉上帶著那標誌性的、充滿善意的揶揄笑容。
他今天穿著一身低調的休閒裝,戴著個棒球帽,看起來就像個要去旅行的普通中年男人,絲毫沒有影帝的架子。
“有點。”李紅星老實地回答,“怕的不是坐飛機,是怕……到時候給您和寧導丟人。”
“丟什麼人!”黃勃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小子彆的本事我不知道,演戲這塊,是真牛逼!咱們這次去,就是亮肌肉的!
讓那幫老外看看,咱們中國,不光會拍飛來飛去的武俠片,也會拍能讓他們笑得滿地找牙的喜劇片!”
不遠處的沙發上,寧浩導演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戴著個眼罩,塞著耳機,似乎已經提前進入了飛行模式。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比想象中更難熬。
當飛機終於降落在柏林泰格爾機場時,一股夾雜著雪花和冷杉味道的、清冽的空氣,撲麵而來。
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哥特式的古老建築,街道上飛馳而過的有軌電車,以及耳邊那聽不懂的、語速極快的德語……都讓李紅星,這個第一次踏出國門的年輕人,感到了一絲無所適從的茫然。
電影節的官方接待人員,早已等在了機場。
他們乘坐著專車,被送到了位於波茨坦廣場附近的五星級酒店。
“紅星,”華姐在來之前,就為他做足了功課,“這家酒店,是每年電影節的官方指定酒店。你住的這一層,隔壁可能就是今年某個奧斯卡影帝。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走的每一步,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著你的形象。明白嗎?”
“我明白,華姐。”
李紅星站在自己那間寬敞得有些過分的酒店套房裡,看著窗外那片充滿了異國風情的、陌生的城市夜景,感覺自己像是活在一部電影裡。
之前,他還是那個死的漂亮的群演
而現在,他卻站在這裡。
腳下,是柏林。
眼前,是世界。
他拿出手機,給夏婉清發了一條微信:“我到柏林了,一切順利。這邊很冷,但我的心很熱。想你。”夏婉清很快回複:“我也想你。注意保暖,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李紅星看著夏婉清的回複,心裡暖暖的。
夜幕降臨,柏林的城市燈火如同星辰般閃爍。李紅星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曆史與現代交織的城市。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力量。
幾個月前,他還在為生計奔波,為一個小小的群演角色而努力。
而現在,他卻站在這座國際大都市的中心,即將踏上世界級的電影節紅毯。這不僅僅是命運的饋贈,更是他日夜兼程、不懈努力的結果。
他回想起在橫店的那些日子,汗水與淚水交織,挫折與希望並存。他想起魏海生老師的教誨,趙教授的指點,以及華姐的信任與支持。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夏婉清。那個總是默默支持他,在他最艱難的時候給予他溫暖和力量的女孩。她的笑容,她的鼓勵,是他前行路上最明亮的燈塔。
。。。。。。
第二天上午,就是《瘋狂的保安》劇組的官方媒體見麵會。
李紅星起了個大早。公司的造型團隊,早已為他準備好了戰袍——一套質感極佳的、深灰色的手工羊毛西裝,搭配一件簡約的白色高領毛衣。
整個造型,既有東方人特有的儒雅沉靜,又不失年輕演員的時尚與活力。
“不錯,”華姐看著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記住,今天,你不用謙虛。你是帶著作品來的,你有足夠的底氣。”
見麵會的現場,設在電影宮的新聞發布廳裡。
當李紅星跟著寧浩和黃勃,走進那個擠滿了金發碧眼的外國記者的發布廳時,他感覺自己,像是踏入了一個全新的戰場。
無數的閃光燈,瞬間就將他們包圍。各種語言的提問聲,此起彼伏,充滿了專業而又尖銳的壓迫感。
寧浩和黃勃,早已是國際電影節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