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他剛結束在昆曲劇院的形體課,手機就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王楷打來的。李紅星接起電話,笑著喊道:“喂,楷哥。”
“小子!江湖救急!”電話那頭,傳來王楷那標誌性的、帶著一絲焦急的爽朗聲音,語氣急促,顯然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
李紅星愣了一下,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現在在懷柔這邊,拍馮曉綱導演的新戲,《天下無賊》。”王楷的語速很快,像機關槍一樣劈裡啪啦地吐出一連串信息.
“本來今天有一場重頭戲,是拍一個被警察抓住的、特有文化的笨賊。結果,原定來客串的那個演員,範偉老師,路上出了點小事故,到醫院去了,今天趕不過來了!”
李紅星心頭一緊,範偉老師可是喜劇界的大咖,他的缺席肯定會給劇組帶來巨大麻煩。
他還沒來得及細想,王楷焦急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可把馮導給急壞了!你知道的,馮導拍戲,那叫一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今天這場戲,光是場景就搭了幾十萬,幾百個群演都等著呢!這要是停一天,損失可就太大了,幾十萬上百萬就這麼打水漂了!”
“導演正發愁呢,我第一個就想到你了!”王楷的語氣裡充滿了毋庸置疑的信任,仿佛李紅星就是他唯一的救星,“你小子不是剛演完那個倒黴保安嗎?那個勁兒,演這個笨賊,絕了!
有沒有空?過來幫哥們一個忙!就今天下午,幾場戲,頂多幾個小時就搞定!”
李紅星聽完,有些猶豫。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馮保,都是大明朝的勾心鬥角,生怕自己會演串了,把笨賊演成馮保,那可就鬨笑話了。
而且,他現在正在關鍵時期,任何一點分心都可能影響他對馮保的理解和塑造。
“怎麼?沒信心啊?”王楷在那頭激將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我可是在馮導麵前打了包票的啊!
我說,我這兄弟,演小人物,那是一絕!你小子可彆給我掉鏈子,讓我在馮導麵前丟臉!
而且,馮導也是你的伯樂吧,來不來就一句話”
王楷的激將法,加上那份火燒眉毛的急切,瞬間點燃了李紅星那屬於演員的、該死的勝負欲。
他骨子裡就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尤其是在演技上。
他想,既然王楷這麼信任他,馮導也需要救場,那他就去試試,這不也是一種挑戰嗎?
馮導當年在劇場給自己機會,才讓自己正式開始演繹生涯,後麵又給自己打招呼到了嶽飛劇組,這份恩情肯定是要記住的。
“行!”他沒有再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地址發我!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立刻給華姐打了過去,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電話那頭的華姐,在短暫的沉默後,立刻展現出了她頂級經紀人的專業與果斷。
迅速做出了安排。
“這是好事。”華姐的聲音冷靜而有力,“能跟馮曉綱導演結個善緣,對你未來的電影之路,有好處。而且知恩圖報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有人欣賞的。
彆看娛樂圈這麼複雜,但人品其實很重要,很多大型劇組和好的機會,人品不過關,根本碰都碰不到,就怕你中間出事,連累整個劇組,所以馮導的戲,你必須去。
你彆急,我現在就讓小趙備車。劇本,我讓他路上發給你。
記住,彆有壓力,就當是去幫朋友一個忙。
演好了,是驚喜;演得一般,也沒人會怪你。
但你要記住,你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狀態。”
“我明白,華姐。”李紅星心裡一暖,華姐總是能在關鍵時刻給他最堅定的支持和最中肯的建議。
半個小時後,李紅星坐上了前往懷柔影視基地的保姆車。
他的手裡,捧著助理小趙剛剛打印出來的幾頁薄薄的劇本,卻感覺它們重若千鈞。
他知道,自己隻有不到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這兩個小時,他不僅要熟悉劇本,還要揣摩角色,更要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從馮保的陰柔內斂,切換到笨賊的憨厚狡黠。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考驗,但同時,也是一次絕佳的鍛煉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李紅星,不僅僅能演好馮保,也能演好任何一個角色!
從繁華的市區到懷柔影視基地,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對於此刻的李紅星來說,簡直就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
保姆車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而李紅星的心神,卻完全沉浸在那幾頁薄薄的劇本之中。
他手裡捧著的,不僅僅是幾張紙,更是一個全新的挑戰,一個讓他腎上腺素飆升的舞台。
他要客串的這個角色,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木訥、說話帶著點結巴,但卻總愛在關鍵時刻掉書袋、拽幾句文化詞兒的笨賊。
這個人物設定,充滿了馮氏喜劇特有的荒誕與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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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小人物的貪婪和膽怯,比如看到錢會兩眼放光,遇到危險會嚇得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