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二十歲的生日。連長說,等打完這一仗回國了,給我煮一碗長壽麵,加兩個荷包蛋。我當時就想,要是能吃上熱乎乎的麵條,再加兩個荷包蛋,那該多幸福啊。
可現在,我隻覺得冷,冷得骨頭縫都在疼,仿佛身體裡的血液都要凍僵了。
天太冷了,手都凍僵了,握不住槍。我們趴在雪地裡,已經一天一夜了。
對麵的美國佬,有鴨絨睡袋,有牛肉罐頭,甚至還有熱咖啡。
他們穿著厚厚的棉衣,吃著熱騰騰的食物,而我們,隻有炒麵粉,還是冰的,得就著雪吃。
雪水混著炒麵粉,咽下去的時候,嗓子都火辣辣的疼,胃裡更是像火燒一樣。
旁邊的戰友小王,比我還小一歲,昨天還在跟我說,他想家了,想他娘做的疙瘩湯。
他說,等打完仗,他要回家娶媳婦,生一堆大胖小子,過上安穩的日子。
今天早上,我去看他,他已經凍成了一座冰雕,手裡,還緊緊地攥著半個凍硬了的土豆,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還在看著遠方,看著他魂牽夢繞的家鄉。”
“1950年12月1日,死鷹嶺。
我們已經三天沒合眼了。敵人的飛機,像一群嗡嗡叫的蒼蠅,在頭頂上盤旋,時不時俯衝下來,投下炸彈,炸得山石崩裂,雪花飛濺。
炸彈落下來的時候,整個山頭都在晃,耳膜都被震得生疼,仿佛世界末日一般。我們隻能緊緊地趴在雪地裡,祈禱著自己能活下來,祈禱著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排長為了掩護我們,被炸斷了一條腿。他躺在雪地裡,臉色蒼白,鮮血染紅了身下的雪地,觸目驚心。
但他還在喊:‘彆管我!衝上去!把美國鬼子趕出朝鮮!’他的聲音嘶啞,卻充滿了力量,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在冰天雪地中,依然熊熊燃燒。
我背著他,跑了十幾裡山路,雪沒過了膝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耗儘了全身的力氣。
他的血,流了我一身,熱乎乎的,可我怎麼也捂不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流逝。他最後跟我說:‘小李,替我……回家看看……替我告訴我娘,我沒給她丟臉……’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在我背上,停止了呼吸,永遠地留在了那片冰冷的土地上。”
李紅星看著,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砸在泛黃的信紙上,暈開了一片片墨跡。他仿佛能看到,那個當時隻有十多歲的、名叫李振堂的年輕士兵,在零下四十度的嚴寒裡,是如何用凍僵的手,寫下這些文字的;
他仿佛能聞到,那戰場上彌漫的硝煙與血腥,那刺鼻的火藥味和鐵鏽味;
他仿佛能聽到,那耳邊呼嘯的炮火與戰友臨死前的呐喊,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喚。那不再是劇本上冰冷的文字,那是一段活生生的、充滿了痛苦與犧牲的曆史,是無數個像爺爺一樣的普通士兵,用血肉之軀鑄就的豐碑,用生命和鮮血扞衛的尊嚴。
他終於明白,馮導為什麼要拍這部電影。
也終於明白,自己要演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他不是在演一個英雄,他是在演一個,像他爺爺一樣的,普通的、會冷、會餓、會害怕,卻為了家國,甘願獻出一切的,年輕的士兵。
他要演的,是那份在絕境中依然堅守的信仰,是那份為了身後祖國和人民,義無反顧的犧牲精神,是那份為了和平與正義,浴血奮戰的勇氣。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爺爺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爺爺蒼老而沙啞的聲音,背景裡還夾雜著電視裡新聞聯播的聲音,顯得有些嘈雜。
“爺爺……”李紅星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我……我看到了,都看到了,爺爺,我都知道了。”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爺爺才緩緩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的、巨大的悲傷,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冰天雪地的戰場,回到了那些血與火的歲月。
“都過去了。”爺爺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力量,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落在李紅星的心頭,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你隻要把他們都演活了就行。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當年的兵,是怎麼打贏那場仗的,是怎麼保衛我們的國家的。”
李紅星緊緊地握著手機,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他知道,爺爺說的“都過去了”,不是真的過去了,而是那份痛苦和犧牲,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裡,成為了他們那一代人,永恒的記憶。
而他,將用自己的表演,將這份記憶,傳承下去,讓更多的人,永遠銘記那些為了國家和民族,奉獻出一切的英雄們。他發誓,他一定會演好這個角色,不辜負爺爺的期望,不辜負那些犧牲的英烈。
喜歡娛樂天王:從橫店演屍體開始請大家收藏:()娛樂天王:從橫店演屍體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