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晚晴。”
“又來了。”夏晚晴笑著用胳膊肘輕輕頂了他一下，指尖還帶著剛收拾完果盤的涼意，“他們都是你朋友，來家裡坐坐本來就是應該的，再說我也喜歡收拾這些。”
“我是說，”李紅星收緊手臂，把人往懷裡又帶了帶，鼻尖蹭過她柔軟的發頂，聞到淡淡的柑橘洗發水味，“謝謝你把我的日子過得這麼暖。要是沒你，我這公寓估計除了劇本就是外賣盒，連塊像樣的桌布都沒有。”
夏晚晴的耳朵瞬間紅了，埋在他胸口小聲嘟囔：“就你會說好聽的……”
話音剛落，李紅星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華姐兩個字格外醒目。他鬆開夏晚晴，捏了捏她的手示意馬上回來，才走到陽台接起電話。
“休息得怎麼樣？沒被之前的宣傳累著吧？”華姐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依舊是一貫的冷靜，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
“挺好的，跟晚晴在家待著，比在片場輕鬆多了。”李紅星靠在陽台欄杆上，看著樓下老槐樹上的麻雀，語氣也鬆快起來。
“輕鬆不了幾天了。”華姐笑了笑，話鋒一轉，“馮導的《冰血長津湖》後期要補錄台詞，但不用你馬上過去，大概下個月需要你跑兩三趟，每次半天就夠。重點是——”
她刻意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卻藏不住興奮：“我剛收到內部消息，今年金雞獎評選啟動了，《瘋狂的保安》把你報上去了，最佳男主角。”
“金雞獎？”李紅星的手指猛地攥緊手機，冰涼的金屬殼硌得指節發緊。他盯著遠處的天際線，灰蒙蒙的天好像都亮了幾分——那可是國內電影界的最高榮譽，多少前輩拚了一輩子都摸不到的獎杯，他一個出道沒幾年的新人，居然能被提名？
“先彆飄。”華姐的話像杯溫涼的茶，及時澆滅了他快要冒尖的激動，“競爭對手一個比一個硬。段宏毅去年剛拿了影帝，黃勃老師的《一出好戲》口碑票房雙爆，還有兩位老戲骨壓陣。
你能提名就已經是認可了，能不能拿獎，得看運氣，更得看評委認不認‘秦小安’這個小人物。”
“我知道。”李紅星深吸一口氣，把翻湧的情緒壓下去，“我會好好配合後期，也會準備好宣傳，其他的……順其自然。”
“這才對。”華姐的語氣緩和下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調整狀態，彆被獎項的事絆住腳。行了，不打擾你休息了，具體時間我後續發你。”
掛了電話，李紅星還站在陽台愣了會兒神，直到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夏晚晴端著杯溫牛奶走過來，遞到他手裡：“華姐說什麼了？看你剛才表情，好像挺激動的。”
“沒什麼大事。”李紅星接過牛奶，指尖碰到她的手，順勢把人拉到身邊，“就是金雞獎提名了，最佳男主。”
“真的？！”夏晚晴眼睛瞬間亮了，像落了星星，“那不是特彆厲害嗎？你怎麼還這麼淡定？”
“厲害是厲害，但對手也強啊。”李紅星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尖，“而且比起這個，我更想跟你乾點彆的——比如，今天咱們出去逛一圈？就像普通情侶那樣。”
夏晚晴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作為公眾人物，他們很少有機會光明正大出門逛街，每次都得裹得嚴嚴實實，還得提心吊膽怕被認出來。但此刻李紅星眼裡的期待太明顯，她根本沒法拒絕。
“好啊！”她立刻點頭，拉著他往臥室走，“那咱們得好好偽裝一下，我上次買的那頂灰色針織帽就很合適，還有你的黑框眼鏡，戴上完全沒人認得出！”
兩人在衣櫃前翻了半天，最後敲定了一身“路人裝”——夏晚晴穿了件米白色長款羽絨服，套上灰色針織帽，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雙亮晶晶的眼睛；李紅星則穿了件黑色衝鋒衣，戴了副無度數黑框眼鏡，連平時打理得整齊的頭發都故意抓得蓬鬆些，遮住了大半額頭。
“怎麼樣？還能認出這是李紅星嗎？”李紅星對著鏡子挑眉，轉了個圈。
夏晚晴憋笑，伸手把他的衣領又拉了拉，遮住半張臉：“勉強算個帥點的路人吧，再把口罩往上提提，彆露太多下巴，你這下巴線條太好認了。”
兩人偷偷摸摸出了小區，沒開車，特意選了條老胡同走。冬日的午後陽光正好，斜斜地灑在灰磚牆上，映出斑駁的光影。
胡同裡有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手裡搓著核桃，還有小孩追著跑，手裡舉著糖葫蘆，空氣裡飄著烤紅薯的甜香。
“好久沒走這種胡同了。”夏晚晴挽著他的胳膊，腳步輕快，像隻雀躍的小鳥，“我小時候姥姥家就在這種胡同裡，冬天總跟表哥去買烤紅薯，每次都要搶最甜的那半。”
李紅星側頭看她，陽光透過樹葉縫隙落在她露出來的眼睛上，睫毛長長的，像小扇子。他忍不住放慢腳步：“那今天咱們也買個烤紅薯，讓你搶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