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被遠處的山巒徹底吞噬,夜色如同墨汁般迅速浸染了整座兄弟島。海風變得更加凜冽,卷起沙粒,打在臉上,帶來細密的刺痛感。叢林深處,也開始傳來各種不知名的、令人心悸的蟲鳴和夜梟的啼叫。
沙灘營地中央,隻剩下李紅星一個人。
黃勃哼著小曲,信心滿滿地朝著大榕樹的方向去了,背影都透著一股舍我其誰的得意;孫雷則像一條靈活的獵豹,沿著布滿礁石的西海岸線,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何老師則苦口婆心地,一邊給嚇得快哭了的張一航科普著叢林安全知識,一邊朝著島嶼北邊、李紅星推測有水源的方向艱難跋涉。
李紅星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臉上那副憨厚老實的笑容,緩緩收斂了起來。
他並沒有立刻去撿拾枯枝,也沒有急於去探索那個剛剛發現的、隱藏在岩石下的神秘洞穴。
他知道,此刻,暗處一定有無數個隱藏的攝像頭,正如同鷹眼一般,牢牢地鎖定著他的一舉一動。節目組的導演和編劇們,肯定正等著看他這個新晉影帝,在無人監視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麼真情流露的舉動。
是偷偷藏起食物?還是立刻衝進洞穴尋寶?
他偏不。
李紅星慢悠悠地,從背包裡拿出那瓶自己帶來的、還剩下大半瓶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卻沒有喝,而是走到帳篷旁邊,用瓶蓋量著,小心翼翼地,將水澆在了下午被孫雷不小心扯破的那個小口子上。
他試圖用濕潤的沙子,混合著從旁邊樹上捋下來的、帶有粘性的樹葉,笨拙地,將那個破口“糊”上。
他的動作不快,甚至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眉頭微微皺著,臉上帶著一種“儘力而為”的認真。
“唉,雷哥這手勁兒也太大了……”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隱藏的麥克風聽,“這晚上要是漏風,何老師可受不了……”
做完這一切,他又拿起那把瑞士軍刀,走到海灘邊,開始不緊不慢地,撿拾著被海浪衝上來的枯枝和乾燥的海草。
他的動作依舊不快,每一根樹枝都要仔細地檢查一下濕度,仿佛一個經驗不足的野外生存新手。他還時不時地抬起頭,朝著黃勃他們離開的方向望望,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
“勃哥他們怎麼還沒回來?天都黑了,可彆迷路了……”
他將撿來的枯枝,小心翼翼地堆放在帳篷前的一小塊空地上,還特意用石頭圍了一個簡易的防火圈。
然後,他從背包裡,拿出了那個小小的打火石。
這是他第一次,在鏡頭前,嘗試使用這種原始的取火工具。
他蹲下身,將乾燥的海草撕碎,放在枯枝下麵,然後,拿起打火石和軍刀的刀背,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摩擦起來!
“呲——呲——”
刀背劃過鎂條,迸發出幾點微弱的火星,落在海草上,瞬間就熄滅了。
“咦?”李紅星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仿佛沒想到這玩意兒這麼難用。
他又試了幾次,依舊徒勞無功。額頭上,甚至都急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奇了怪了……看電視上挺簡單的啊……”他自言自語著,臉上帶著幾分懊惱和不服輸的倔強。
他沒有放棄,而是換了個姿勢,調整著角度和力度,繼續跟那個打火石較勁。
……
與此同時,島嶼的另外三個方向。
黃勃確實找到了那棵大榕樹。但他在樹上爬了半天,把鳥窩都掏了,也沒找到所謂的紅旗。氣得他對著隱藏的攝像頭破口大罵導演組缺德。
孫雷沿著海岸線,確實找到了一些被海浪衝上來的瓶子,但大多是塑料垃圾,彆說裡麵有線索了,連個完整的瓶蓋都沒有。他還試圖下海去撈點海鮮,結果被冰冷的海水凍得齜牙咧嘴,還差點被礁石劃傷了腳。
何老師和張一航那邊,情況稍微好一點。他們果然在島嶼北邊找到了一條細細的山澗溪流。何老師憑借著他淵博的植物學知識,找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野果,但那串帶有標記的芭蕉,卻始終不見蹤影。張一航更是被叢林裡的蚊蟲叮得滿頭包,一路都在哭唧唧。
三路人馬,都無功而返,並且,又累又餓。
……
沙灘營地。
就在李紅星第n+1次嘗試失敗,手指都被刀背磨紅了的時候。
“噗——”
一簇微弱的火苗,終於,在乾燥的海草中,頑強地,跳動了起來!
“著了!著了!”李紅星的臉上,瞬間露出了如同孩子般驚喜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將更多的海草和細小的枯枝,湊了過去,輕輕地吹著氣。
火苗,越來越旺,漸漸地,引燃了那些粗壯的枯枝。
一小堆篝火,終於,在漆黑的沙灘上,熊熊燃燒了起來,散發出溫暖的光芒和劈裡啪啦的聲響,驅散了周圍的黑暗和寒意。
李紅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充滿了成就感的笑容。
他沒有立刻去探索那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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