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的目光掃過那些裝備,不由得暗暗吃驚。這些士兵的裝備明顯比川軍精良得多:十幾頂造型獨特的法式亞德裡安鋼盔,十支看起來嶄新的、由廣西南寧兵工廠仿製的捷克vz.24步槍,子彈袋也鼓鼓囊囊。
“你們是哪個部分的?”陳宇一邊讓人給俘虜鬆綁,一邊急切地問道。
一個看起來像是班長的俘虜,雖然臉上帶著傷,但眼神依舊銳利,他用帶著濃重廣西口音的國語回答:“報告長官!我們是國民革命軍第七軍170師的!昨天從八裡店撤退轉移時,被鬼子一個中隊咬住了,我們一個排拚死斷後,死的死,散的散…我們幾個受了傷,跑不動,就被鬼子逮住了。狗日的小鬼子中隊長聽到北邊響動很大,隻留下這七八個人看著我們,帶著大隊人馬就急匆匆趕過去了!”
陳宇心中了然,原來先前與他們擦身而過的那支日軍中隊,其指揮官竟在此處,且因機緣巧合留下了這個小分隊。從擊斃日軍的著裝來看,這些應是日軍板垣師團的部隊,也就是十九師團,與前幾日陳宇他們所遭遇的十八師團並非同一支部隊,想必是前往增援十八師團的。
此地不宜久留。陳宇立刻命令部隊快速打掃戰場,帶上所有能帶走的戰利品和救出的桂軍士兵,迅速向村西那座小山撤退。他們很快在山腰找到一片茂密的樹林,作為暫時的隱蔽休整點。
士兵們終於得以坐下來喘口氣,分發著繳獲的日軍壓縮餅乾和牛肉罐頭,就著水壺裡冰冷的水吞咽下去,補充著幾乎耗儘的體力。陳宇則和李文斌開始緊張地清點現有的家底。
經過連續的戰鬥和消耗,特務二連的狀況不容樂觀:
人員:原特務二連能戰鬥者40人,加上救出的5名桂軍士兵,總計45人。
主要裝備:
輕機槍:啟拉利式兩挺原裝備,彈藥僅剩不到500發)p18花機關四支原裝備,彈藥稀少)
步槍:漢陽造中正式30支原裝備,七九步槍彈總數不足1000發);繳獲日軍三八式步槍7支子彈約800發);繳獲桂軍南寧造七九步槍10支子彈情況不明,估計不會太多)。
手槍:駁殼槍兩支子彈不足100發)
手榴彈手雷:鞏式、麻尾手榴彈不足30顆;加上繳獲的日軍九七式手雷12顆。
擲彈筒:八九式一具。
其他:繳獲日軍鋼盔7頂,法式鋼盔十餘頂。
看著清單,陳宇心情沉重。日軍的戰鬥力果然名不虛傳。剛才對付區區七個鬼子,自己一方擁有絕對兵力優勢和機槍火力,又是突然襲擊,竟然還被對方打死兩人,打傷數人,其反應之快、射擊之準、抵抗之頑強,令人心悸。
“必須重新編組,整合火力!”陳宇對李文斌說,“彈藥不通用是大問題。特彆是那7支三八槍和我們的七九槍。”
很快,新的編製方案出爐:
陳宇連長,李文斌副連長。
p18花機關槍,其餘士兵主要使用漢陽造或南寧造七九步槍。
組建一個火力組,4人,負責操作兩挺啟拉利輕機槍,每挺機槍射手副射手各一名。
組建一支擲彈筒小隊,成員3人,負責操控那具繳獲的八九式擲彈筒。目前僅餘三發榴彈,陳宇原以為繳獲的日軍手雷可直接用於擲彈筒,但實際操作後才發現,日軍手雷需加裝專門的發射藥,方能通過擲彈筒發射。子彈與己方所有武器不通用,但精度較好,全部分配給機槍副射手和擲彈筒組成員使用。他們作為支援力量,相對位於陣型後方,可以使用這些步槍進行精確射擊,彌補火力的同時,也不影響主要步兵班的彈藥配給。
所有人員儘可能佩戴鋼盔,繳獲的日式、法式鋼盔混合使用。
手榴彈,手雷統一分配,優先配發給一線步兵班。
五名桂軍士兵被分彆補充進缺額的班組,他們豐富的戰鬥經驗將是寶貴的財富。所有人都明白,他們必須在這片密林中潛伏整整一個白天,等待下一個黑夜的降臨,才能繼續這場危機四伏的敵後突圍。林間寂靜無聲,隻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以及士兵們壓抑的喘息聲和檢查武器的輕微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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