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走?”楊歡歡的聲音,變得非常古怪。
即便之前被林白識破了紙人身,她也依舊維持著甜美清脆,和活人無異的聲線。
而現在。
她的聲音乾澀嘶啞,就仿佛是兩片白紙摩擦,發出的響動。
“你想走?”
“你想走……你想走……”
她不斷重複這幾個字,身上紅紅綠綠的顏色,愈發鮮豔,那上麵仿佛有顏料在往下滴。
林白喘息頻率更快了。
他發現,楊歡歡身上鬼炁在瘋狂的加重。
據說紮彩匠都會養鬼。
他今天所見,也的確如此。
不管是之前引路的紅色小紙人,還是門框上凶神惡煞的紙人門神,乃至於身前這個“楊歡歡”。
紙人的軀殼下。
本質上,是一隻鬼在動。
這也是為什麼,以前的正統,都把陰門視為下九門。
它們很多秘法玄術,幾乎都是依靠操縱邪祟來實現的。
楊歡歡此刻終於不再抱有絲毫希望,去說服林白。
她那雙紙紮的慘白眼珠,瘋狂翻動,身上的煞鬼氣息,朝外蔓延。
強烈的陰冷籠罩了整間教室。
連林白都感到非常驚訝。
雖然何天下早就提醒過,楊歡歡、梁寬等四人不好惹。
可他沒想到。
對方展現出的實力,會這麼強。
本人還沒有動手,一個紙人,竟然就達到了頂級煞鬼級彆。
看來之前在酒店十二樓,在那位紅執事麵前,這個陰門年輕一輩高手,還有所隱藏。
“我冒儘風險,引你過來,難道是在玩鬨嗎?”
“我舍身入局,想救你,你卻想跑!”
“你還是個人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竟然想跑……哈哈哈,明明該死的是你,你憑什麼跑!”
楊歡歡,或者應該說麵前這隻,紙人身體裡的鬼,突然發瘋似的喃喃自語起來。
伴隨著這種自我催眠式的呢喃。
它的恨意不斷加重。
而林白也感受到一股,詭異的自責,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巨大的錯事一樣。
“既然你不想用頭發做紙人,嘻嘻嘻,那我就換另一種方式!”
“刷”
一柄鋒利的紙刀,不知何時,從黑暗中出現。
還在吮吸鬼炁的林白,差點被捅穿喉嚨。
他朝後一仰頭,躲開了這一刀。
紙刀握在紙人楊歡歡手裡,刀鋒邊緣冒著淡淡的黑氣,讓人有些頭皮發麻,那是如山的恨意,和頂級煞鬼的煞氣彙聚而成。
這一刀如果砍中,必定見血封喉。
就連此刻的林白,也是呼吸一滯。
他張開鬼神瞳,看出來了,刀鋒之上的黑氣,是一隻頂級煞全部的靈異。
這一刀,就算之前的老太太,或者丁晨,可能都得暫避鋒芒。
又是一刀砍來。
林白抽身後退。
他原本想暫時避讓,思考用哪種底牌,來對付這個紙人。
可在躲了一分多鐘後。
林白突然不想用任何底牌了。
教室中,紙人身體輕盈,像一隻翻飛的蝴蝶,形如鬼魅,動作異常迅捷。
恐怖的紙刀劃過,斬得滿教室的桌椅,都成了碎片。
可林白卻比它,還要快得多。
現在的他,雖然獲取了海量鬼炁,但並沒有把這些東西,轉變為自己的實力。
按理說,是對付不了頂級煞鬼的。
但麵前這個紙人,恰好特殊。
它失去了鬼的身體,化為紙人,頂級煞鬼的全部靈異,都彙聚在了那柄紙刀上。
單論攻擊力。
或許都可以媲美半步陰祟了。
然而,它的攻擊方式,和彆的頂級煞鬼比,就太單一了。
既不能蠱惑彆人,也無法製造靈異幻象。
或者是接引來冥冥之中的詭異力量。
它隻能砍。
在發現這一點後,林白瞬間激動起來。
魂淡!單論論體術的話,我可誰都不輸啊!
以他現在煉氣四層的身體素質,騰挪閃躲起來,普通人肉眼隻能看到一縷縷殘影。
即便是形如鬼魅的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