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烈日灼烤著大地,山林間蒸騰起滾滾熱浪。然而,在獨立一團各個預設的訓練場上,這股熱浪卻被另一種更加熾熱的氣氛所壓倒——那是全軍夏季大練兵、大比武掀起的狂潮。
自開春以來,相對平穩的局勢給了部隊難得的喘息之機。楊帆和陳明深知,日軍的下一次大規模“討伐”絕不會遙遠,必須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將擴編後的部隊徹底錘煉成型。一場以“實戰”為核心的全軍大練兵計劃,在團部被鄭重推出。
最大的變化發生在直屬炮連的陣地上。曾經隻能進行單炮零星射擊的炮兵們,如今已能進行排級規模的集火射擊。連長石滿倉石頭)的臉被曬得黝黑,嗓子因為終日呼喊口令而沙啞,但眼神裡卻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全排注意!目標,正前方獨立房區域,表尺xxx,方向向右003,一發裝填!放!”
隨著他嘶啞的口令,三門八一式迫擊炮幾乎同時發出沉悶的怒吼,炮彈劃破天際,帶著尖銳的呼嘯,精準地覆蓋了遠處用石灰圈出的目標區域,騰起一片煙塵。
“命中目標!”觀察員興奮地揮舞著小旗。
陣地上爆發出小小的歡呼。石頭抹了把汗,臉上難掩得意,但隨即又繃緊了臉:“嚎什麼!轉移陣地!快!鬼子的反擊炮火馬上就來了!”
炮兵們迅速收起炮架,扛起炮彈箱,在模擬的“敵軍炮火”追趕下,向下一個預設陣地狂奔。這是用實彈和汗水換來的進步,每一發炮彈都極其珍貴,每一次射擊都力求精準。
與此同時,在專門設置的神槍手訓練區,氣氛則顯得凝重而專注。趙老黑親自坐鎮,幾十名從各營連挑選出的射擊尖子,趴在滾燙的地麵上,進行著苛刻的考核。槍靶不再是固定的木板,而是設置了不同距離、突然出現的移動靶、隱顯靶。
一個年輕戰士屏住呼吸,準星牢牢套住三百米外一個僅出現三秒的頭部靶。
“砰!”
子彈擦著靶子邊緣飛過。
“脫靶!下一個!”趙老黑的聲音冷酷無情。
那戰士懊惱地捶了一下地麵。在這裡,沒有“差不多”,隻有“命中”與“脫靶”。子彈喂出來的槍法,容不得半點含糊。汗水滴進眼睛,火辣辣地疼,卻沒人敢抬手去擦。
最引人注目的,是營連級彆的戰術協同演練場。鐵柱的一營扮演主攻,陳明的三營負責側翼迂回,趙老黑的偵察連提供情報並襲擾“敵”後方。沙盤上的推演被搬到了真實的丘陵林地間。
“步炮協同開始!機槍火力掩護,突擊組上!”鐵柱不再是那個隻知道帶頭衝鋒的猛將,他趴在臨時挖掘的指揮掩體裡,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戰場,手中的小旗不斷揮舞。
前方,扮演“紅軍”的突擊組在機槍的“噠噠”聲中,以嫻熟的散兵線交替躍進。後方,石頭的炮連使用訓練彈)進行了最後一輪火力急襲,炮彈準確地落在“敵軍”陣地前沿。
“迂回分隊報告,已切斷藍軍退路!”通訊兵氣喘籲籲地跑來報告。
鐵柱猛地一揮拳頭:“總攻!吹衝鋒號!”
嘹亮的軍號聲響徹山穀,漫山遍野的灰色身影如同決堤的洪水,湧向“敵”軍核心陣地。整個進攻過程,步兵、機槍、炮兵模擬)、偵察兵之間配合默契,雖偶有混亂,但整體攻勢如行雲流水。
演練結束,參演部隊集結講評。鐵柱看著手下那些雖然渾身泥濘、卻眼神銳利、行動有素的兵,心裡湧起一股陌生的成就感。這比單純砍翻幾個鬼子,更讓他感到一種掌控力量的滿足。
“看到了吧?”他對著自己手下幾個還有些不服老的班長低吼道,“以前咱們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現在,咱們是組合拳!要你狠的時候能狠,要你巧的時候能巧!”
大比武的高潮,是全軍規模的總結表彰大會。在打穀場上,各個項目的優勝者——炮兵射擊標兵、神槍手、戰術演練先進連隊、甚至文化學習模範——依次上台,從楊帆、陳明等人手中接過用紅布襯著的獎品:可能是一支嶄新的三八式步槍,可能是一雙結實的布鞋,也可能隻是一支鋼筆或一個筆記本,但那份榮譽,卻讓所有戰士眼熱。
楊帆站在台上,看著台下軍容嚴整、士氣高昂的部隊。經過這個夏天的淬煉,這支隊伍已經脫胎換骨。他們不再是依靠個人勇武和簡陋武器的遊擊武裝,而是一支初步掌握了現代步兵戰術,擁有一定技術兵種協同能力,並且思想開始統一的堅強力量。
“弟兄們!”楊帆的聲音通過鐵皮喇叭傳開,“看到你們今天的表現,我很高興!咱們的汗水沒有白流!但是,我要告訴你們,訓練場上的成績,不是拿來炫耀的!是為了在真正的戰場上,讓更多的兄弟活下來,讓鬼子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他目光掃過全場,語氣陡然轉厲:“鬼子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都把今天比武的勁頭給我攢著!把練就的本事給我磨快了!下一次,咱們跟鬼子見真章!”
山呼海嘯般的回應震動了山穀:“時刻準備著!消滅日寇!”
夏訓的硝煙散去,但一股更加凝練、更加鋒銳的殺氣,已然在這支隊伍中生成。爪牙已利,隻待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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