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圍坐在小茶幾旁，中間是沸騰的火鍋。
起初，氣氛有些沉悶，隻聽得見鍋裡翻滾的聲音和窗外的雨聲。
他們聊著父親的康複，聊著鎮上的變化，聊著學校裡的趣事，刻意避開所有敏感的話題。
幾杯酒下肚，話匣子才漸漸打開。
“還記得嗎？”徐莎莎夾起一筷子魚片，蘸了蘸香油碟。
“當得知你退役回來安排市特警支隊長的時候，我和我妹妹徐莉莉聽了有多激動嗎？”
羅小飛笑了笑，眼神有些恍惚：“記得，當時我和你們打電話，你們在電話裡特彆為我高興，因為我們可以在市裡一起工作生活了…”
“是啊，那時候我多傻，以為就能和你…”
徐莎莎仰頭又喝了一口酒，臉頰泛起紅暈，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哽咽。
但很快又強打精神，“算了，不說這個了。吃魚，嘗嘗我的手藝退步沒有。”
羅小飛嘗了一口，酸辣鮮香，味道極為地道，比他在北京任何一家貴州菜館吃的都正宗。“很好吃，比記憶裡的味道還好。”
“是嗎？”徐莎莎笑了，這次的笑容真實了一些。
“那就多吃點。在北京，可想不來這一口吧？”她的語氣裡，不經意間帶上了點酸溜溜的意味。
羅小飛頓了頓，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她：“莎莎，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氣我當時在北京……”
“我沒有！”徐莎莎猛地打斷他，聲音提高了八度，但隨即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低下頭，用手指摩挲著酒杯邊緣。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李醫生……她很好，比我優秀，和你更般配。”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不是誰更優秀的問題。”羅小飛歎了口氣，“慕媤她…我受傷躺在醫院裡，是她一點一點給救治的，那種感覺……”
“那我呢？”徐莎莎猛地抬起頭，眼圈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羅小飛，你告訴我，我算什麼？聽說你受傷，我二話不說守在你床邊，給你喂飯擦身，陪你做複健！
那時候李慕媤在哪裡？哦，對了，她是在你轉到北京解放軍總院後才出現的！
如果不是你為了救那個落水的學生舊傷複發，根本就不會去北京，就不會有她李慕媤什麼事！”
積蓄已久的委屈和憤怒像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
“這個男人……明明是我先遇到的，是我一直在陪伴著你……憑什麼……憑什麼她後來居上？
就因為她是個醫學博士，因為她家在背景，因為她能給你更好的前途嗎？”
“不是這樣的！莎莎，你冷靜點！”羅小飛看到她哭，頓時慌了手腳，想給她遞紙巾，卻被她一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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