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在接二連三的爆炸餘波中持續微微震顫,頭頂不斷有碎石灰塵落下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下起了一場灰色的雪。
阿木臉上那原本囂張跋扈的獰笑徹底僵住,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著,取而代之的是驚疑不定、陰晴不定的神色。
他握槍的右手微微發抖,手心裡沁出的冷汗讓槍柄都有些濕滑卻仍色厲內荏地朝著羅小飛吼道。
你...你少在這裡虛張聲勢!裝神弄鬼!外麵...外麵不過是我們的人在例行試爆,檢查新到的炸藥罷了!
試爆?羅小飛聞言,不僅沒有緊張,反而輕笑一聲,那笑聲在槍械林立的包圍圈中顯得格外突兀。
他慢條斯理地活動了一下脖頸,骨節發出清脆的聲,仿佛隻是在做熱身運動,聽起來挺像那麼回事。
不過,阿木兄弟,要不要跟我打個賭?賭注不大,就賭你口袋裡那包還沒開封的紅塔山。
我數到三,如果爆炸聲真的停了,證明你說得對,我羅小飛二話不說,乖乖跟你們走,任你們處置,如果...
他的後麵的話還沒說完,仿佛是為了給他的話做注腳,又一聲更劇烈、距離更近的爆炸聲猛地從地麵傳來!
轟隆——!!!這一次的震動比前幾次都要強烈。
震得地窖頂部那個搖搖欲墜的舊燈罩都哐當哐當地劇烈搖晃起來,投射下的光影瘋狂擺動,如同群魔亂舞。
緊接著,地窖厚重的隔音門也阻擋不住外麵隱約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交火槍聲和混亂的呼喊聲、奔跑聲!
一...羅小飛仿佛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依舊慢悠悠地開始計數,但他的目光卻銳利如鎖定獵物的鷹隼。
借著燈光晃動的間隙,迅速而精準地掃視著周圍每一個守衛的站位、武器型號以及他們的神態細節。
守衛們明顯開始慌亂了,原本嚴密的包圍圈出現了鬆動。
有人不安地頻頻回頭望向地窖唯一的入口,似乎隨時準備奪路而逃。
有人則和旁邊的同伴緊張地竊竊私語,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確定。
阿木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強作鎮定,用更大的聲音喊道。
試圖壓過內心的恐慌:都給我穩住!陣型彆亂!彆中了這小子的心理戰詭計!他就是在拖延時間!
二...羅小飛的聲音依然平穩得可怕,仿佛隻是在數著秒等待公交車。
但他的雙腿肌肉已經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般悄然繃緊,腰腹核心力量凝聚。
全身每一個關節都調整到了最佳發力狀態,做好了隨時雷霆出擊的準備。
就在這時,地窖厚重的鐵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格外清脆、與眾不同的的槍響,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沉悶聲音。
一個守衛慌慌張張、連滾帶爬地從外麵撞開門衝了進來,臉上毫無血色。
聲音都變了調:木哥!木哥!不好了!他們...他們打進來了!外麵全是...
羅小飛那如同最終審判般的字,與幾乎就在頭頂響起的、震耳欲聾的第三聲大爆炸,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巨大的聲浪和震動仿佛要掀翻整個地窖!
就在所有守衛被這接踵而至的驚天變故徹底分散注意力,心神失守的瞬間——他動了!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隻見他原本高高舉起的雙手猛地向下一壓,身體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般驟然下蹲,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最致命的頭部槍線。
同時,蓄勢已久的右腳如同鋼鞭般狠狠踢向地麵的一灘積水!
一聲,渾濁不堪、帶著腥臭味的汙水呈一個完美的扇形,劈頭蓋臉地潑向正前方的幾個守衛!
啊!我的眼睛!進沙子了!
媽的!這水真臭!他使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