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在晚上十點半左右結束。
最終的討論主要集中在如何交叉印證俘虜口供,如何將繳獲的製毒設備與原材料進行精準的司法鑒定關聯。
以及如何深挖阿紮瓦家族可能存在的、尚未浮出水麵的保護傘和銷售網絡。
黃雅琪展現出了她縝密的思維和對案件全局的掌控力,對每一個環節都提出了具體的要求和時限。
岩罕主要負責協調本地資源和後續的押解、看守工作,而羅小飛則需要帶領畢節支隊的隊員。
配合緝毒總隊的同誌,完成所有與畢節支隊參與部分相關的證據固定和報告撰寫。
走出指揮部大樓,一股清冷而新鮮的夜風立刻撲麵而來,帶著山區特有的、混合著泥土和草木清香的濕潤氣息。
驅散了會議室裡那種因為長時間討論和空調運轉而產生的沉悶感。
羅小飛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感覺肺部都舒展開來。
頭頂是墨藍色的天鵝絨般的夜空,繁星點點,遠處起伏的山巒在夜色中呈現出深沉的剪影。
基地裡的路燈散發著昏黃而溫暖的光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嘿,老羅!”岩罕從後麵跟上來,很自然地用他那隻厚實的大手拍了拍羅小飛的肩膀,力道不輕,讓羅小飛微微趔趄了一下。
“可以啊你小子!剛才在裡頭,麵對黃副總隊連珠炮似的問題,對答如流,臉不紅心不跳的!我看黃副總隊看你的眼神,都帶著欣賞!”
他擠擠眼,壓低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
“怎麼樣?被咱們這位‘冷麵女王’單獨重點關照的感覺,是不是特彆‘舒爽’?”
羅小飛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拍得有點發麻的肩膀:“滾蛋!少在這兒說風涼話!我後背冷汗都快出來了你還在這兒看熱鬨?
黃副總隊那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尤其是最後一個……”
他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但那心有餘悸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哈哈哈!”岩罕得意地大笑起來,聲音在安靜的夜色中傳得很遠。
“知道厲害了吧?黃副總隊可是我們係統裡有名的‘人形測謊儀’加‘問題挖掘機’!不過你小子應對得確實不錯,有理有據,不卑不亢。
我告訴你,能被她在總結會上這麼‘重點關照’的,一般都是她看得上眼、覺得有潛力的骨乾。
你小子,前途無量啊!”他用力又捶了羅小飛一下,這次力道輕了些。
“得了吧,少給我戴高帽。”羅小飛苦笑一下。
“我現在隻想趕緊把報告弄完,然後好好睡一覺。這比在地窖裡跟阿紮瓦對峙還累心。”
“那是!腦力勞動有時候比體力活更耗神!”岩罕表示讚同。
隨即又換上一副八卦的嘴臉,湊近了些,“說真的,老羅,你覺得咱們黃副總隊這人怎麼樣?彆打官腔,就說你個人感覺。”
羅小飛被他問得一愣,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些。
他抬頭看了看遠處黑暗中沉默的山影,思考了一下,才謹慎地回答道。
“很強,能力非常強,思維敏銳,考慮問題極其周全,而且……氣場十足。”他頓了頓,補充道,“是個讓人佩服的領導。”
“就這?沒了?”岩罕顯然不滿意這個過於官方和籠統的評價。
“就沒點……彆的?比如,長得也挺標致?雖然平時冷了點,但那也是種味道嘛……”
“打住!”羅小飛趕緊打斷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雖然並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