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用品?”張建國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細節,追問道,“那些人具體長什麼樣?除了臉上有疤的那個,其他人有什麼明顯的特征嗎?
比如走路姿勢、說話口音?他們有沒有透露過,哪怕是無意中,打算要去什麼地方?或者打聽過哪條路的路況?”
“長相……就是很普通的東亞人樣子,皮膚比我們當地人要白一些,但比張老板您這種常年在室內的要黑一點,更像是常年在野外活動的人。”
阿巴努力地回憶著,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仿佛這樣能擠出更多的記憶,“個子嘛,在他們亞洲人裡可能算中等偏上?但整體看起來都很結實,不是那種虛胖,是那種肌肉很緊實、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動作特彆利索,走路乾活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非常乾脆。話是真的少,幾乎不跟人多說一句廢話,交流基本都是用手勢或者最簡單的單詞。至於他們要去哪兒……”
阿巴攤了攤手,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他們嘴嚴得很,根本沒提。隻是在最後一次找我打聽事情的時候,詳細問了問從亞的斯亞貝巴去西邊山區。
靠近蘇丹邊境那條幾乎廢棄了很多年的老貿易公路,最近的路況怎麼樣,特彆是如果下過雨之後,哪些路段容易塌方或者變成沼澤地。
問完這個,他們當天晚上把所有東西裝上車,直接就離開了,具體往哪個方向走了,我是真不知道啊,張老板!我發誓!”
“那個介紹你們認識的中間人,是誰?”張建國將手中的信封,撕開一條小口,從裡麵抽出了大約一半厚度的美金,推到了阿巴的麵前。綠色的鈔票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無法抗拒的魔力。
阿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兩盞被點燃的小燈泡。
他一把抓過那半疊鈔票,動作快得幾乎出現了殘影,迅速塞進自己花襯衫的內兜裡,還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後臉上堆滿了更加諂媚和討好的笑容,壓低聲音。
幾乎是用氣聲說道:“是……是‘老貓’酒吧的老板,穆拉。人是他介紹來的,所有的聯係,最開始也都是通過他。”
“‘老貓’酒吧的穆拉……”張建國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將其牢牢記住。他將剩下的、依舊厚實的那半信封美金,像丟垃圾一樣隨手丟到阿巴懷裡你。
“拿上錢,趕緊滾蛋。記住,管好你這張破嘴。今天你跟我說的每一個字,要是讓我知道從第二個人嘴裡冒出來,哪怕隻有一絲風聲……”
他後麵威脅的話沒有說出口,隻是隨手拿起桌上那杯幾乎沒動過的、厚重的玻璃啤酒杯,右手五指看似隨意地一收攏。
隻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那厚實的玻璃杯壁上,竟然瞬間出現了幾道如同蜘蛛網般蔓延開來的、清晰的裂紋!
阿巴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都白了,連連點頭哈腰,語無倫次地說道:“明白!明白!張老板您放心!我阿巴今天就沒見過您!什麼都沒說過!我這就滾!這就滾!”
說完,他像一隻屁股著了火的猴子,從椅子上彈起來,頭也不回地、連滾爬爬地衝出了喧鬨嘈雜的酒館,迅速消失在門外昏暗的街道人群中。
張建國看著阿巴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波瀾。他拿出那個加密衛星電話,走到酒館相對安靜一些的後門通道處,撥通了黃雅琪的專用加密線路。
電話接通後,他言簡意賅地彙報:“黃局,我這邊有眉目了。基本可以確認,大概在四五天前,有幾個符合描述的亞洲麵孔,通過‘老貓’酒吧的老板穆拉這條線牽橋搭線。
在本地采購了三輛經過改裝、適合長途越野的豐田海拉克斯皮卡,以及大量的、足以支撐較長時間的食物和飲用水補給。
重點是,他們詳細打聽了通往西邊山區、靠近邊境那條廢棄老路的路況。這個時間點,與桑坤可能潛入埃塞的時間高度吻合。
我個人判斷,他們的臨時落腳點,或者事先規劃好的緊急轉移路線,極有可能就隱藏在西邊靠近蘇丹邊境的那片地形極其複雜、遍布原始丘陵、山洞和廢棄礦坑的廣袤無人區裡,那裡確實是藏匿和周旋的理想地點。”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補充上了那個他認為非常關鍵的細節:“另外,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情況。他們通過非正規渠道,特意搞到了一批數量不明的醫療用品和外傷藥品。
我懷疑……這可能有幾種情況:要麼是他們團隊中有人在之前的衝突或者潛入過程中受了傷,急需救治。
要麼,他們是在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更激烈的武裝衝突做準備;甚至……不排除他們擔心人質在轉移過程中受傷,提前做的預防措施。當然,最後一種可能性相對較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衛星電話那頭,黃雅琪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電流通過的微弱“滋滋”聲和她那幾乎聽不見的、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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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暫的沉默,讓張建國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幾秒鐘後,她那種特有的、仿佛不帶任何人類感情的、冰冷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信息收到,已記錄。西邊邊境山區……這個方向,與岩罕小隊目前根據地麵痕跡追蹤的方向,在地理上存在較大的區域重疊可能性。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你繼續深挖‘穆拉’這條線,我要知道更多細節,比如穆拉的社會關係,他最近還和哪些可疑人員接觸過,那幾家賣改裝車和大量補給品的店鋪具體是哪些。
錢,不是問題,我需要的是儘可能多、儘可能快、儘可能準確的情報碎片。”
“明白!放心吧黃局,挖地三尺我也把消息給您掏出來!”張建國乾脆利落地應道,隨即掛斷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個布滿裂紋、酒液正在慢慢滲出的啤酒杯,沒有理會,將杯中那口始終沒喝的、已經變得溫熱的啤酒隨手潑在牆角肮臟的地麵上,然後站起身。
用力整理了一下他那件看起來有些邋遢、甚至袖口處還有油漬的棕色皮夾克,眼神卻在瞬間重新變得銳利、專注且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乾勁。
他知道,看似雜亂無章的線索,正在被一點點地梳理、串聯起來,那張針對桑坤及其黨羽的、無形卻堅韌的大網,正在從不同方向、由不同的人手,緩緩地、堅定地收緊。
但他內心深處同樣清醒地認識到,他們此刻麵對的對手,是狡猾如狐、殘忍如狼、經驗豐富且毫無底線的桑坤,任何一點微小的疏忽、任何一個環節的判斷失誤,都可能導致前期所有的努力前功儘棄,甚至……
會付出包括劉玉以及行動隊員在內的、鮮血和生命的慘痛代價。窗外的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已經徹底籠罩了這座喧囂與寂靜並存的城市,也無情地吞噬了遠方那片充滿了未知與殺機的、廣袤而崎嶇的山區。
追蹤者與逃亡者,獵手與獵物,都在利用這深沉黑暗的天然掩護,進行著一場關乎生死、榮譽與信念的,無聲而致命的激烈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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