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門的身影,如同一個從地獄裂縫中鑽出的幽靈,精準而致命地嵌在礦洞出口那片象征著生機與自由的光明之中。
他背後是山穀間略顯刺眼的午後陽光,將他輪廓鍍上了一層不祥的金邊,而他的正麵則隱沒在礦洞出口的陰影裡。
唯有那雙燃燒著瘋狂與怨毒的眼睛,和手中那把銀色的伯萊塔92fs手槍,清晰地捕捉著從黑暗中衝出的每一個人。
手槍在身後透入的天光映襯下,泛著冰冷而殘酷的金屬光澤,那精心保養的槍身甚至能倒映出岩罕瞬間凝固的表情。槍口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如同焊接在空中的鋼鐵支架,牢牢鎖定著衝在最前麵的岩罕的眉心。
他臉上那抹扭曲的笑容,混合著複仇的快意、貓捉老鼠般的戲謔,以及一種近乎瘋狂的絕對掌控感,仿佛在欣賞掉入陷阱的獵物最後的掙紮。
“遊戲結束,朋友們。”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冰冷的銼刀,緩慢而用力地刮擦著每個人的耳膜,也瞬間凍結了岩罕一行人剛剛從死亡通道中衝出的、那短暫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劫後餘生般的微弱喜悅。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固,每一秒都像粘稠的糖漿,包裹著絕望和窒息感。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塵土味,此刻仿佛都帶著金屬的腥甜。
礦洞深處,爆炸聲和坍塌的轟鳴如同跗骨之蛆,緊追不舍,越來越近。那聲音不再是單一的巨響,而是混合了岩石斷裂的“嘎吱”聲、支撐結構崩潰的“轟隆”聲、以及某種沉重物體連續撞擊洞壁的悶響。
頭頂的岩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更大塊的碎石混合著粉塵,“嘩啦啦”地傾瀉而下,像是為這支疲憊不堪的小隊敲響的最後喪鐘。
一些細小的石子和灰塵落在他們的頭發、肩膀和脖頸裡,帶來冰冷而癢癢的觸感,不斷提醒著他們身後那正在快速合攏的、吞噬一切的死亡巨口。而麵前,是唯一的光明出口,卻被一個手持死亡請柬的死神,無情地堵住了去路。
岩罕的腳步猛地刹住,鞋底與粗糙的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滋啦”聲。他身體瞬間進入最高戒備狀態,每一塊肌肉都繃緊如鐵,像是上滿了弦的發條。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臟在胸腔裡沉重而有力地撞擊著,腎上腺素在血管裡奔流,帶來一種奇異的冰冷與灼熱交織的感覺。
他持槍的手臂自然下垂,沒有貿然抬起激化衝突,但手指卻穩穩地貼在冰冷的扳機護圈外,指腹感受著那細微的金屬紋路,隨時準備在電光火石間做出反應,將致命的子彈送入敵人的身體。
他的大腦在百分之一秒內高速運轉,如同最精密的超級計算機,瘋狂計算著彼此的距離、可能的射擊角度、對方肌肉微動可能預示的反應。
以及身後隊友尤其是背負著陳教授的張建國和幾乎沒有戰鬥力的劉玉)的站位和狀況。
強攻?對方占據著唯一的出口地利,槍口已預先瞄準,率先開槍的風險極高,哪怕自己能夠僥幸躲過,身後的隊友也必然會在狹窄空間內遭受滅頂之災。
談判?索羅門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瘋狂光芒,明確顯示他此刻更享受這種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言語的瓦解力量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索羅門。”岩罕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仿佛眼前不是生死立判的危機,而是一次在街頭偶然遇到的、令人不快的熟人。
“把路讓開,你或許還能有條活路。”他頓了頓,目光平靜地迎向索羅門那嗜血的眼神,“外麵的天羅地網,不是你一個人能闖出去的。負隅頑抗,隻有死路一條。”
他試圖用冷靜到近乎冷酷的話語,像一把小鑿子,一點點地鑿擊對方可能存在的心理縫隙,尋找著那或許根本不存在的、一絲一毫的破綻。
“活路?”索羅門嗤笑一聲,嘴角誇張地咧開,露出被煙草熏得有些發黃的森白牙齒,那笑容扭曲得讓人脊背發涼。
“從我踏進這一行開始,就沒想過要什麼活路。金錢、刺激、掌控他人生死……這才是我的活路。”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越過岩罕的肩膀,貪婪而陰冷地掃過張建國背上那個虛弱得幾乎無法自行支撐的身影,以及他旁邊因為恐懼和緊張而臉色煞白、雙手緊緊抓著背包帶的劉玉。
“倒是你們,岩罕隊長,還有你背上的陳大教授。”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玩味。
“你們的價值,可比我的命金貴多了。尤其是……陳教授腦子裡那些東西,那些關於石頭和輻射的秘密……”他故意拉長了語調,像是在品味一道美味佳肴。
張建國背著陳教授,能清晰地感受到老人胸腔那微弱卻異常急促的起伏,那帶著病態熱度的呼吸一下下噴在自己的後頸皮膚上,帶來一種濕癢而焦灼的感覺。
他心中又急又怒,像是一團火在胸腔裡燃燒。他微微調整了一下重心,將背上那輕得有些嚇人的身體往上托了托,讓陳教授能趴得更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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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從牙縫裡擠出低沉的、隻有身邊緊挨著的岩罕和夜梟能聽到的咒罵:“操!這老王八蛋果然是衝著教授來的!媽的,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他眼睛如同噴火的銅鈴,死死盯著索羅門那隻持槍的、穩定得可怕的手,用氣聲快速說道:“頭兒,咋辦?這孫子堵得跟個門神似的,後麵眼看就要塌過來了!
熱風都他媽吹到老子屁股了!要不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悶頭衝出去跟他拚了?我就不信他一把破槍能同時撂倒咱們這麼多人!總有幾個能衝出去!”
“彆衝動!”岩罕立刻低聲喝止,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絲毫置疑,“他站的位置是經過計算的,是唯一能避開洞內爆炸衝擊波及落石、又能封鎖我們所有出擊角度的射擊死角。我們擠在一起,缺乏掩體,就是活靶子。”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飛快地掃過索羅門持槍手腕的肌肉線條、站立時微微分開的雙腳所暗示的重心分布、以及他身後那片被光線勾勒出的、狹窄得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出口區域。
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的腦中構建出對方的戰術姿態。
就在這時,被張建國背著的陳教授,似乎被這番充滿殺意的對峙刺激,從半昏迷的狀態中勉強掙脫出一絲清明。
他用極其微弱、仿佛風中殘燭般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那聲音輕得幾乎要被身後礦洞持續的坍塌聲淹沒:“資料……核心……u盤……在我……在我內衣口袋……貼……貼肉藏著……不能……不能落在他手裡……”
老人的手無力地動了動,似乎想抬起來指示什麼,但那枯瘦的手指僅僅顫抖了幾下,便再次無力地垂落下去,連抬起一寸的力氣都耗儘了。
劉玉離得最近,幾乎是貼著張建國站立,她聽到了陳教授那如同耳語般的囑托。
她瞬間明白了索羅門真正的目標——不僅僅是陳教授這個人,更是他拚死保護下來的、關於這個非法核設施最核心、最要命的證據!
一股混合著對導師遭遇的憤怒、對敵人貪婪的憎惡、以及一種必須保護好這些東西的決絕情緒,如同岩漿般湧上心頭。
她下意識地用手緊緊護住了自己胸前那個鼓鼓囊囊的背包,那裡麵不僅裝著她隨身的考察工具,更有她在實驗室那短暫而混亂的幾分鐘裡。
憑借本能匆忙收集的部分紙質資料、幾個貼著標簽的岩石樣本,以及那台還沒來得及關閉的電腦硬盤。背包的帆布麵料摩擦著她的手掌,帶來一種粗糙而真實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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