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粗糙的手指,用力拍了拍索羅門那已經腫起老高、泛著青紫色的臉頰,發出“啪啪”的輕響,語氣森然。
“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後悔從娘胎裡生出來。”做完這一切,他才端起自己那支槍管還帶著一絲餘溫的95式突擊步槍,槍口微微沉下。
身體半蹲,如同磐石般,警惕地注視著林地右側那片光線相對昏暗、植被更加茂密的區域,耳朵捕捉著任何一絲不尋常的聲響。
直到此時,將外圍警戒初步安排妥當,岩罕才敢將大部分緊繃的注意力,轉移到一直被他用身體半攙半抱著、此刻幾乎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生命體征微弱到極點的陳教授身上。
老人的情況,用糟糕來形容都顯得太過輕描淡寫。他的呼吸微弱得如同遊絲,胸口的起伏幾乎肉眼難辨,仿佛下一刻就會徹底停止。
臉色是一種近乎死寂的、毫無生氣的灰敗,如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原本乾裂的嘴唇此刻已經微微發紫,並且因為脫水而翹起了白色的死皮。
深陷的眼窩周圍是濃重的、如同墨染的黑圈,整個人透著一股濃烈的、行將就木的腐朽氣息。
“劉博士!快!幫忙!把他放平!輕一點!”岩罕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但他手上的動作卻依舊穩定得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幾乎是帶著一種對待易碎珍寶般的輕柔,和劉玉一起,協同用力,將陳教授那輕得有些嚇人的身體。
平放在了一塊相對平坦、由曆年累積的厚厚棕色落葉鋪就的“天然地毯”上。落葉鬆軟,帶著彈性,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混合著植物纖維腐爛和微生物活動的特殊氣息。
劉玉“撲通”一聲跪倒在陳教授的身邊,甚至顧不上膝蓋撞擊地麵傳來的疼痛。
她的雙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想要伸出去觸摸一下教授那冰涼的臉頰,感受一下那微弱的存在,卻又像被無形的電流擊中般猛地縮回,生怕自己輕輕一碰,就會加速那生命之火的熄滅。
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毫無征兆地洶湧而出,順著她沾滿塵土、汗漬和淚痕的臉頰滾落,一滴一滴,砸在陳教授那毫無反應的、枯槁的手背上,濺開細小的水花。
“教授……教授……”她哽咽著,聲音破碎而無力,裡麵充滿了巨大的無助、深入骨髓的恐懼,以及眼睜睜看著導師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岩罕沒有時間,也沒有合適的言語去安慰她。在戰場上,行動遠比語言更有力量。他立刻單膝跪地,這個姿勢既能保證行動的穩定,又能在突發情況時迅速起身應對。
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精準地、穩定地按在陳教授頸側那搏動極其微弱的頸動脈上。
指腹傳來的跳動感,微弱、快速且雜亂無章,如同狂風暴雨中一盞隨時可能熄滅的油燈,預示著心臟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他的眉頭緊緊鎖起,形成一個深刻的“川”字,又迅速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撐開陳教授的一隻眼皮,檢查瞳孔對光線的反應——
那反應已經遲鈍到了令人心驚的程度,瞳孔擴散,對強光照射隻有極其微弱的收縮。
“嚴重脫水,極度虛弱,能量耗儘,根據礦洞內的環境和之前的爆炸衝擊,高度懷疑有內出血和急性輻射病綜合症狀。”
岩罕快速而冷靜地做出判斷,他的聲音平穩得像是在宣讀一份與自己無關的醫療鑒定報告,但這份極致的冷靜背後,是他高度集中的精神、豐富的戰場急救經驗,以及正在與死神瘋狂賽跑的驚人緊迫感。
他立刻卸下自己那沉重得如同小山般的戰術背包,動作麻利地拉開側麵一個專門用於存放急救用品的拉鏈,取出了一個橄欖綠色、邊角有些磨損、但正麵那個醒目的白色紅十字標記依舊清晰可見的緊急醫療包。
打開醫療包,裡麵各種急救物品分門彆類、整齊有序地排列著,體現著軍隊的嚴謹。
他首先取出的是一支預充式強心針劑,那透明的針管裡,淡黃色的藥液仿佛蘊含著生的希望。
他熟練地撕開無菌包裝,動作流暢地排空針管前端的空氣,找準陳教授手臂上一條相對清晰、膚色稍淺的靜脈,用酒精棉片快速消毒後,穩穩地、勻速地將那能夠暫時激發心臟活力的藥液推注了進去。
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陳教授毫無反應。“希望這個能暫時撐住,爭取到時間……”他盯著陳教授的臉,用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自語,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緊接著,他又從醫療包裡拿出一小袋100毫升裝的無菌生理鹽水,用牙齒利落地撕開那堅韌的複合塑料包裝袋的一個小角。
然後對一旁幾6號染色體乎快要崩潰的劉玉說道,語氣不容置疑:“劉博士,扶住他的頭,對,用你的手掌托住他的後頸,稍微抬高一點點角度,對,就是這樣,一定要穩,不能晃動。”
劉玉用儘全身的力氣,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和身體的顫抖,雙手如同最精密的夾具,穩穩地托住了陳教授那花白、稀疏頭發覆蓋著的頭顱。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頭顱的重量,以及其下頸骨的脆弱,仿佛自己捧著的是一件價值連城、卻又一觸即碎的古代瓷器。
岩罕則半跪著,身體前傾,小心翼翼地將袋中那清澈、寶貴的生理鹽水,控製著極其緩慢的流速,一點一點地、如同滋潤乾涸土地般,滴入陳教授那乾裂得如同龜裂河床的嘴唇縫隙。
大部分晶瑩的水珠都無力地被吞咽下去,而是沿著他消瘦的下頜和嘴角,不受控製地流淌了出來,迅速浸濕了他那早已破爛不堪的衣領,在灰色的布料上洇開一片深色的水跡。
但即便如此,岩罕依舊沒有放棄,他耐心地、持續地進行著這看似徒勞、卻可能至關重要的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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