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救援的四十分鐘,每一秒都如同在燒紅的炭火上煎熬。林間的光線逐漸變得柔和,夕陽的餘暉給樹木鍍上了一層淒美的金紅色,但這份寧靜之下,是暗流湧動的致命危機。
陳教授的呼吸時而微不可聞,時而急促得令人心慌,劉玉守在他身邊,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隻有掌心下那微弱脈搏的每一次跳動,都在提醒她生命的脆弱與頑強。
張建國倚靠著樹乾,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步槍的護木,發出輕微的“噠噠”聲。他瞥了一眼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索羅門,後者正閉目養神,但偶爾顫動的眼皮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嘿,我說。”張建國壓低聲音,對不遠處的岩罕說道,“頭兒,你說基地那幫老爺們,這次不會又掉鏈子吧?這四十分鐘,夠那幫孫子從山那頭繞過來包咱們餃子好幾回了。”
岩罕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林外山穀的方向,他的側臉在斑駁的光影中顯得如同石刻。“他們會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肯定,“做好我們該做的。”他檢查了一下手槍的彈匣,又將其插回槍套,動作沉穩得不帶一絲煙火氣。
夜梟的聲音從樹冠上傳來,帶著一絲壓抑的緊張:“頭兒,山穀方向有動靜,像是車輛引擎聲,距離大約兩公裡,正在靠近。”
所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張建國“哢嚓”一聲將步槍上了膛,罵了句:“媽的,說來就來!準備乾活了兄弟們!”
岩罕眼神一凜,快速下令:“夜梟,繼續監視,確認目標數量和類型。土狼,準備反載具雷。老張,看緊俘虜,必要時……”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但眼神裡的決絕已經說明了一切。必要時,索羅門這張牌可能會被以最殘酷的方式打出去。
劉玉下意識地抱緊了懷裡的背包,那裡麵裝著比她的命還重要的資料和u盤。她看了一眼昏迷的陳教授,一股巨大的絕望湧上心頭,難道真的走到絕路了嗎?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夜梟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和狂喜:“等等!不對!不是地麵的車輛!是空中!大量直升機旋翼聲!從東南方向過來!速度很快!是三架!識彆信號……nn是我方的識彆信號!我的天!是武直10!還有一架直20!他們……他們提前到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驚雷,在林間炸響,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麼?!提前到了?!”張建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探出頭,側耳傾聽。
果然,一陣不同於之前任何聲響的、沉悶而有力、如同滾雷般由遠及近的直升機群轟鳴聲,正清晰地穿透山穀間的空氣,迅速變得震耳欲聾!
“確認信號!是羅小飛隊長的緊急救援頻道!他們就在外麵!”夜梟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變調。
岩罕的臉上,那萬年不變的冷靜也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那是絕處逢生時難以抑製的震動。他立刻對著耳機低吼:“全體注意!打出識彆信號!重複,打出識彆信號!避免誤傷!”
土狼立刻從背包裡掏出幾枚特殊的煙霧信號棒,快速跑到林間一片相對開闊的空地,用力拉開引信,幾股濃烈的、鮮豔的橙色煙霧立刻衝天而起,在漸暗的暮色中顯得格外醒目。
幾乎在橙色煙霧升起的下一秒,三架塗著深灰色低可視度塗裝、造型猙獰的武裝直升機,如同三隻巨大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鐵鷹,以一種壓迫性的姿態,帶著撕裂空氣的巨大轟鳴,猛地從東南方的山脊後俯衝而出,低空掠過山穀!它們機首下方的航炮炮塔靈活轉動,短翼下掛載的火箭彈巢和反坦克導彈在夕陽下反射著冷冽的寒光,毫不掩飾地展示著其強大的火力威懾。緊隨其後的,是一架體型稍大、同樣塗著軍用迷彩的直20通用運輸直升機,它的艙門已經打開,隱約可以看到裡麵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士兵。
直升機群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飛臨林地上空,強大的下洗氣流瞬間將地麵的落葉、塵土和灌木吹得瘋狂舞動,仿佛刮起了一場小型風暴。巨大的噪音淹沒了世間一切其他聲響。
“是羅頭兒!真是羅頭兒來了!”張建國興奮地大吼,幾乎要跳起來,他衝著被綁在樹上的索羅門得意地咧嘴一笑,“孫子,看見沒?咱家的人!就問你這排場,夠不夠意思?你這票買賣,虧到姥姥家了吧!”
索羅門猛地睜開眼睛,看著頭頂那三架如同死神座駕般盤旋的武裝直升機,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絕望的慘白和難以置信的神色。他顯然完全沒有料到,對方的反應如此迅速,支援力量如此強大,並且……來得如此之快,徹底打亂了他可能殘存的任何僥幸心理。
直20運輸直升機在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下,開始尋找合適的降落點。它最終穩定在林外那片他們之前衝出來的空地附近,緩緩下降。艙門完全打開,一名穿著黑色特戰服、身材精乾、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男子第一個利落地跳下飛機,他手中端著一支造型獨特的突擊步槍,動作敏捷而專業,正是使館安全負責人,羅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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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一落地,目光就如同探照燈般迅速掃過全場,立刻鎖定了從林地邊緣快步走出的岩罕。
“岩隊!情況怎麼樣?”羅小飛的聲音透過嘈雜的直升機噪音傳來,帶著急切。
“羅隊!你們來得太及時了!”岩罕迎上前,快速而簡潔地彙報,“目標陳教授生命垂危,急需搶救!俘虜索羅門一名,已被控製。隊員‘山貓’……犧牲。”提到犧牲的戰友,岩罕的聲音低沉了下去。
羅小飛臉色一肅,重重拍了拍岩罕的肩膀:“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們!”他立刻回頭,對著直升機方向打了個手勢。
早已待命的醫護兵立刻抬著擔架衝了過來,動作專業而迅速。
同時,另外十餘名同樣裝備精良、眼神警惕的特工隊員也魚貫而下,迅速在外圍建立了更加嚴密和廣闊的防禦圈,他們的裝備和氣勢,明顯比岩罕他們這支經曆了連番苦戰、已是強弩之末的小隊要齊整得多。
“陳教授在那裡!快!”劉玉看到醫護兵,如同看到了救星,連忙指引。
醫護兵快速檢查了陳教授的情況,臉色凝重,立刻進行現場緊急處置,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老人固定在擔架上,快步抬向直升機。
“劉博士,你跟第一架飛機走,護送陳教授和……資料。”岩罕對劉玉說道。
劉玉看了一眼岩罕,又看了看正在被抬走的陳教授,用力點了點頭:“好!”她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
就在這時,羅小飛走到了被張建國看守著的索羅門麵前,他冷冷地打量著這個重要的俘虜,眼神如同在看一件物品。“就是他?”
“沒錯,羅頭兒,就是這王八蛋,差點把我們都交代在這兒。”張建國說道。
羅小飛點了點頭,對身後的兩名特工示意:“帶走,單獨看押,確保絕對安全。”
兩名身材高大的特工上前,利落地給索羅門加了更沉重的械具,然後幾乎是把他提了起來,走向直升機。索羅門掙紮了一下,但在絕對的力量和數量優勢麵前,顯得徒勞而可笑。
“嘿,羅頭兒,您這次可是天神下凡啊!”張建國湊到羅小飛身邊,臉上堆滿了笑容,“帶了這麼多兄弟,還有這麼大陣仗,可是給咱們撐足場麵了!”
羅小飛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接到你們的求救信號和初步情報,上麵高度重視。正好我帶著人在附近執行另一個任務,就直接拉過來了。沒想到情況比預想的還複雜。”他的目光掃過周圍,“‘山貓’的遺體……”
“已經妥善收容了。”岩罕沉痛地回答。
羅小飛歎了口氣,拍了拍岩罕的肩膀:“先撤離,回去再說。”
隨著陳教授、劉玉以及索羅門被安全送上直20,這架直升機率先拔地而起,在兩架武直10的護航下,向著遠方飛去。
剩下的另一架武直10和部分特工隊員則留下來,負責掩護岩罕小隊以及運送“山貓”的遺體撤離。
站在逐漸平息下來的氣流中,看著遠去的直升機,岩罕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些。張建國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娘的,總算……總算活著出來了。”他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眼神裡卻充滿了疲憊和對犧牲戰友的哀傷。
林間的風輕輕吹過,帶著硝煙散儘後的清涼。這場慘烈的突襲與救援行動,似乎暫時畫上了一個句號。但岩罕知道,手中的u盤,索羅門這個人,以及陳教授未說完的話,都預示著,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真正的較量,或許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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