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徹底撕破夜幕,金紅色的朝陽躍出山脊,將清亮的光輝潑灑在桃源村。後山泉眼處,氤氳的水汽在陽光下折射出細小的彩虹。昨夜激戰的痕跡猶在——斷裂的塑料薄膜隨風輕擺,地上幾處焦黑的印記,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硫磺與血腥混合的氣味尚未完全散去。然而,新生的靈脈支流如同初愈的傷者,正緩慢而堅定地吐納著純淨的靈氣,浸潤著周圍的土地,萎靡的草木已徹底舒展,葉片上凝結著晶瑩的晨露。
李石頭手臂上的傷口被葉夢情重新包紮過,敷上了搗碎的止血草藥。他精神頭十足,正揮舞著鋤頭,在離泉眼稍遠的安全區域,吭哧吭哧地重新平整土地,準備搭建一個新的、更牢固的育苗棚。每一次鋤頭落下,都帶著土黃色的微光,泥土翻湧得格外鬆軟均勻。
“石頭哥,你慢點!傷還沒好透呢!”葉春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米粥走過來,聲音還有些沙啞,眼睛紅腫,但已不見昨夜的絕望。她將粥碗塞到李石頭手裡,又默默拿起一把鐵鍬,開始清理昨夜殘留的碎屑。動作雖有些僵硬,卻帶著一種沉靜的決心。
葉夢情站在稍遠處,靜靜看著他們。晨光勾勒著她柔和的側影。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掌心摩挲,仿佛在回味昨夜那絲被金針淨化後的草木精華氣息。那氣息雖微弱,卻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帶著一種奇異的、能安撫心神的力量。一個模糊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盤旋——若能引導這份源於強烈情愫、又被淨化後的純粹生機…
“嫂子。”王勝男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王勝男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目光投向村子方向,“昨夜動靜不小,得給村裡人一個說法。葉景天和東島的人吃了虧,絕不會善罷甘休。新棚子這裡,得加強防護。”
葉夢情收回心神,點了點頭,眼神變得清明而堅定:“就說昨夜有野豬群闖到後山,撞壞了棚子,石頭為了保護春杏的苗,跟野豬搏鬥受了傷,已經被你趕跑了。”她頓了頓,看向王勝男,“勝男,你覺得那邪物…是葉景天埋的,還是東島的人?”
王勝男金瞳微眯,望向老林子枯樹的方向:“手法是東島的‘血怨咒印’,陰毒詭譎。但埋設的位置和時間…太巧了。葉景天是葉家旁支,對祖屋地界熟悉,更知道春杏常去後山采花。東島的人初來乍到,未必能如此精準。”她冷笑一聲,“狼狽為奸罷了。一個要靈脈,一個要製造混亂,各取所需。”
“哥呢?”葉夢情問。
“在查看祖屋主靈脈的節點。”王勝男低聲道,“新支流被汙染,雖已淨化,但主脈必有感應。哥擔心有人會借機窺探主脈的虛實。”
祖屋深處,一間門窗緊閉、光線幽暗的靜室。
林傾城盤膝坐在一方古樸的蒲團上,麵前的地麵上,刻劃著一個繁複而玄奧的陣圖。陣圖中心,一枚鴿卵大小、通體渾圓溫潤、散發著蒙蒙青光的玉石正懸浮著,緩緩旋轉。這正是祖屋靈脈的“心核”投影——聚靈玉髓。
此刻,玉髓散發的青光並不穩定,時而明亮如星,時而黯淡如豆,內部仿佛有絲絲縷縷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灰氣在遊走、掙紮。林傾城雙目微闔,雙手掌心虛按在陣圖邊緣,一股精純平和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陣圖。陣圖線條次第亮起柔和的白光,如同無形的梳子,一遍遍梳理、淨化著玉髓內部那些頑固的灰氣殘留。
時間流逝,玉髓內的灰氣終於被徹底驅散,青光重新變得穩定而純粹,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勃勃生機。林傾城緩緩收功,睜開眼,深邃的眸光落在玉髓之上,帶著一絲凝重。
“支流受汙,主脈微瀾…雖是小患,卻如堤壩蟻穴。”他低聲自語,“葉景天引狼入室,東島覬覦之心不死。這桃源地脈,已成風暴之眼。”他指尖輕點玉髓,一絲微不可查的意念傳遞出去,加固了籠罩整個祖屋區域的無形結界。祖屋主靈脈暫時無憂,但那份沉甸甸的壓力,已悄然降臨。
村東頭,胖嬸劉金花家的小院。
濃鬱的米香混合著蒸騰的熱氣彌漫開來。劉金花正指揮著幾個手腳麻利的媳婦,在臨時搭起的土灶旁忙碌。巨大的蒸籠冒著白氣,裡麵是金燦燦的玉米麵窩窩頭。旁邊幾口大鍋咕嘟著,熬著噴香的小米粥,裡麵還翻滾著切得碎碎的山野菜。
“都麻利點!石頭娃受傷了,得吃點好的補補!春杏丫頭也嚇壞了!”劉金花嗓門洪亮,用大勺攪動著粥鍋,“柱子!去地窖搬兩壇子俺醃的酸豆角!開胃!”
柱子應了一聲,屁顛屁顛跑向地窖。其他村民也陸陸續續過來幫忙,或端著自家新磨的豆腐,或拎著剛摘的鮮嫩黃瓜。老煙槍葉三爺叼著煙鬥,坐在院角的磨盤上,眯著眼看著忙碌的眾人,吧嗒兩口煙,慢悠悠道:“野豬?這年月,後山多少年沒見著成群的野豬嘍…”
旁邊一個媳婦接口:“誰說不是呢!不過石頭是真勇啊!聽說那野豬個頭老大,獠牙有這麼長!”她誇張地比劃著,“要不是勝男妹子及時趕到,石頭怕是要吃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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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男那丫頭,能耐大著呢!”另一個漢子感歎,“昨晚那動靜,嘖嘖,隔著老遠都聽見野豬嗷嗷叫,肯定被打得不輕!”
村民們七嘴八舌,將昨夜王勝男編造的“野豬論”演繹得繪聲繪色,充滿了樸素的鄉土傳奇色彩。擔憂漸漸被對李石頭的敬佩和對王勝男本事的驚歎取代,昨夜後山的異樣被合理地納入了他們熟悉的認知框架。葉春杏和李石頭被眾人圍著噓寒問暖,遞窩頭塞鹹菜,那份質樸的關懷,讓葉春杏冰涼的心漸漸回暖,眼眶又有些濕潤。
葉夢情和王勝男站在院外不遠處,聽著裡麵的熱鬨。葉夢情嘴角帶著一絲淺笑:“這樣也好。”
王勝男目光卻越過熱鬨的院落,投向村外蜿蜒的山路方向,靈瞳深處金芒微閃:“平靜不了多久了。哥說,主脈雖穩,但已被驚動。葉景天和東島的人,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仿佛印證她的話,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王勝男掏出一看,是冷月心發來的加密信息:
“樣品分析有突破性進展!淨化後的‘情愫能量’殘留具有驚人的細胞活性與情緒安撫特性!‘傾慕’茶飲核心配方的關鍵可能在此!急需與葉春杏麵談,並獲取更多原始植株數據若有殘留樣本更好)。另,周氏集團旗下‘百味鮮’連鎖超市突然大規模下架我司產品,理由牽強,疑為葉景天授意,商戰序幕已啟。”
王勝男將手機遞給葉夢情。葉夢情看完,秀眉微蹙,隨即又舒展開,眼中閃過一絲慧黠的光芒:“禍兮福所倚。春杏的‘事故’,或許真能釀出意想不到的‘好醋’。”她望向院子裡被村民們圍著、臉色微紅的葉春杏,輕聲道,“至於商戰…有傾城在,葉景天掀不起大浪。隻是這‘傾慕’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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