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坤嘴裡說的“收屍”，林默壓根沒當回事。此時天色已亮，距離他練完功的破曉時分，又過了小半會兒。
昨晚阿偉和歐陽坤的談話他聽了一耳朵，說馬匪大概破曉會來，可林默心裡犯嘀咕，那頂多是個預測，哪能真這麼準時。
雖說他和那叫阿偉的劍客不熟，但對方是歐陽坤的人，勉強算“同事”，真要是趕上事，幫一把也說得過去。
“哥們，你可得挺住哈。”林默一邊在心裡念叨，一邊全力運轉輕功，身影在大漠裡掠動，像一頭紅鷹掠過山丘，速度快得帶起細碎的風沙。
他沒注意到，剛飛出歐陽坤那“百妥山莊”客棧沒多遠，不遠處幾道藏在沙丘後的身影，已經把目光牢牢鎖在了他身上。
林默的速度確實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歐陽坤說的地點附近。他站在一處山頭上往下看，下方是座破落的小村莊，顯然被洗劫過。
破房爛瓦堆了一地，斷牆殘垣間連點生氣都沒有。
唯有幾個還算立著的破爛屋前，阿偉正靜靜站著，一手按在劍柄上，另一手搭在額前，望著遠處的戈壁，像是在戒備什麼。
林默挑了挑眉：“嗬，就知道那老哥讓我來，是想讓我幫這家夥一把，倒不算沒良心。”他先鬆了口氣，至少阿偉還活著。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頓住了。遠處的戈壁上，突然揚起一大片塵土，像條黃龍似的往這邊衝來。
“喲，那家夥說的時間，倒還算準，誤差不大。”林默眯起眼，心裡有了數，“嗬嗬，這八成就是那夥馬匪了，人數還挺多的。”
若是放在現實裡的古代，一人一劍對抗一群騎馬衝鋒的馬匪，那無疑是找死。可到了有內力、有奇功的武俠世界，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些能高來高去、近乎脫離地心引力的輕功，早讓江湖高手有了和騎兵較量的資格。
“嘿，這哥們倒是挺機靈，會選地形！”
林默站在沙丘上往下看，阿偉正獨自立在破村寨的殘垣裡。
顯然對方選了個好地形，那些斷牆、破屋的殘木都是天然的遮擋物，馬匹根本沒法直接衝進來，馬匪們就算來了，也得下馬才能往裡闖，自然沒法形成圍殺的勢頭。
“踏踏踏……”
遠處近百騎馬匪踏得塵土漫天飛揚，浩浩蕩蕩闖入林默的視野。阿偉的視線被塵土糊得有些模糊，可聽力和直覺卻尖得很，心裡當即一沉：目標來了。
馬匪隊伍最前頭有三騎，為首那人視力如鷹隼，第一時間就盯上了破村寨裡的阿偉。旁邊的二當家掃了一圈，忽然把目光投向山坡：“大哥，那山上還有個人！”
被稱作“大哥”的男人，肥手緩緩抬起，往山坡上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隨即冷笑一聲：“哼哼，就他們兩個？還真是不知死活。給我衝，殺過去！”
令聲剛落，身後的三當家立馬拎起手中的六棱梅花亮銀錘，高舉過頭頂，粗聲喝道：“小的們，給我殺啊！”
喊聲響徹戈壁，馬匪們催動馬匹，速度瞬間提了上來，馬蹄踏得地麵震顫，呈扇形向著破村寨衝殺而去，塵土被卷得更高，幾乎遮天蔽日。
林默對著下方的破村落高聲喊：“哥們，一人一半哈！”
這一喊，頓時讓下方的阿偉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不過轉瞬又恢複如常，緩緩微轉過頭。
他視線模糊，卻能隱約看見山丘上的人影，林默的聲音他聽過，一下就認了出來。阿偉嘴角輕輕一揚，默默點了點頭。
林默喊完，先從空間裡摸出支便捷雪茄叼在嘴裡，掏出火機就著風沙點燃，舒爽地吸了一大口，再把雪茄含在唇間，這才取出破軍大斧。
戰前砍人前來根雪茄，早成了他的習慣。
下一秒，林默縱身一躍，一手持斧，整個人飛縱而起，直直向空中掠出一段距離。
這一幕落在馬匪頭目眼裡，大當家目光猛地一凝：“嗯？那是大雪山的輕功！”隻是距離尚遠，他暫時沒再多動。
林默飛在空中，看著前方離自己還有二十來米的馬匪隊伍，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