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會兒，紅地毯上的幾波打鬥就有了結果。贏的人昂首挺胸坐回席位，輸的人沒臉再待，灰溜溜退出大廳。
雖說交手時都動了真格，可大多人還留了幾分餘地，倒下的人看著狼狽，傷勢倒不算重。
隻有一場拚得太凶，出了人命。柴文遠早盯著場間動靜，見狀立刻上前：先讓人把屍體抬下去，再招呼人處理後續。
有家屬的，按規矩給了補償；沒家屬的，也安排人找地方妥善安葬。
騷動平息後，廳內的目光很快有了新的焦點。剩下的人要麼坐回席位，要麼站在兩側，視線全落在空出來的兩個席位上，等著看誰會接著爭。
林默靠在牆邊，叼著雪茄吐了口煙圈，瞥了眼那兩個空座，心裡嘀咕：“爭來爭去也就這點場麵，還不如我的雪茄舒坦。”
一旁的謝瑞雪心思卻不同，他依舊站在林默身邊，目光先掃過廳裡的人，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這些人的本事，比他預想的還差了點；隨後目光又掠過蘇沉、紅姨幾人，沒多停留便移開了。
這幾人沒誰上前挑戰，顯然在場的江湖人多少跟他們打過交道，也都有眼力見，不敢輕易招惹。
可就在這時，謝瑞雪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媽的王八蛋！這破煙嗆死了！咳咳咳……”
他立馬轉頭看過去，就見剛搶下座位的那個絡腮胡大漢，“噌”地從席位上站了起來，惡狠狠地朝林默這邊瞪過來。
嚴格說，大漢瞪的是林默，可林默身旁那一排站著的江湖人，也跟著投來不爽的眼神，有人捂著嘴，有人皺著眉，顯然是林默雪茄飄出的煙味嗆到了他們。
“額！對不起了哥們！我下次注意哈！是我不對！”見狀，林默趕忙朝著大漢那邊揮揮手，還順手掐滅了煙頭。
畢竟是自己抽煙嗆到人，理虧在先。
林默主動道歉的舉動，倒讓柴文遠和謝瑞雪都有些詫異，兩人不約而同地朝林默看了一眼，眼神裡滿是疑惑，顯然沒料到他會對一個江湖大漢低頭。
林默注意到兩人的目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開口道：“挨打要立正，做錯了咱就得認！我可是講道理的人。”
林默是不是真講道理，這會兒沒人深究。但那大漢顯然沒打算講半點道理。
他剛才跳出來，哪兒隻是因為煙嗆到了，更想趁機在眾人麵前刷聲望，讓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惹。
要知道，這大漢剛才打鬥時下手最狠，之前那場唯一的傷亡，就是他造成的。此刻他冷冷哼了一聲，沒再廢話，直接大步走到紅地毯中央，一副要把林默生吞了的架勢。
這會兒地毯上早沒人打鬥了，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全聚了過來。遠處左邊席位上，紅姨等人也抬眼看向林默，沒起身，就等著看熱鬨。
唯有蘇沉，沒看旁人，隻把目光牢牢鎖在林默身上，眼神沉得厲害。
就在這時，那大漢指著林默，嗓門喊得震天響：“你媽了個巴子的野種！嘴裡叼的什麼破爛玩意？要麼現在給老子跪下磕幾個頭，要麼立馬滾出去！”
大漢的話一出口，其他江湖人沒覺得有啥特彆，隻暗自嘀咕這大漢也太無禮。有人掃了眼林默的身材。
他看著健壯，卻是“穿衣有肉、脫衣顯瘦”的類型；再看那大漢，膀大腰圓，身高近兩米，是實打實的粗獷壯漢。
不少人已經在心裡盤算，覺得林默怕是要吃虧，甚至有人等著看他被大漢收拾。
唯有柴文遠和謝瑞雪，此刻正用憐憫的目光盯著場中的大漢。他們知道，這大漢從放狠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哎呀呀，我本將心向明月，不料明月照溝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