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默也隻是略微警覺了一下而已。正所謂路見不平一聲吼,吼完繼續向前走,偶爾保持些警覺也不錯。
林默此時在心裡稱讚了自己一句:“嗯,我真是越來越警惕了,挺好。”
有時候人確實需要給自己些鼓勵,這很重要,非常重要。
正想著,前方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啥情況?”林默調轉馬頭趕了過去。說實話,他總覺得自己騎馬有點對不起現在的身份。
怎麼說也是有“大秦凶神”這等外號的人,人家秦始皇都有北極熊當坐騎,自己起碼也得整個熊貓啥的吧?
林默正琢磨著坐騎的事兒,指間雪茄的煙灰“簌簌”落在馬背上。
“抱歉啊馬兄,”他趕緊伸手把煙灰撣掉,嘴裡還念叨著,“你辛辛苦苦馱著我,我還嫌棄這嫌棄那的,確實不地道。”
剛說完,前方的動靜便吸引了他的注意。隻見福伯正站在幾個道人對麵,雙方似乎在交涉著什麼!隊伍停下,顯然就是這幾個道人攔的路。
這幾個道人,正是先前在村口見到的那些望仙教的人。原本福伯他們打算先去村保正那裡落腳,結果還沒動身,這幫道人就主動迎了上來。
“幾位外來的客人,”為首的道人稽首道,“村中此刻有我教派活動,暫不方便接客。不如隨貧道來這邊?我等已為諸位安排了歇息之處。”
福伯上前一步,沉聲說明來意:“我等乃青晏公主儀仗,路過此地,稍作休整便會啟程回宮。”他並未隱瞞身份,畢竟公主儀仗本就無需遮掩。
“哦?原來是公主殿下當麵。”那道人嘴上說著客氣話,臉上卻沒半分恭敬神色,依舊堅持道,“禮數貧道記下了,隻是還請移步隨我等前往安排之處,莫要誤了我教活動才好。”
說話間,他身後又走出四個道人,隱隱將前路擋住。
福伯眉頭緊鎖,眼角餘光瞥見街道兩側的陰影裡,似乎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這邊,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安,這架勢,哪像是請人歇息,反倒像是軟禁。
他正想以公主安全為由拒絕,轎內卻傳來清晏公主平靜的聲音:“福伯,便隨他們去吧,無妨。”
“是,殿下。”福伯雖心有疑慮,還是依言應下。
這時,柴文遠騎馬來到林默身側,低聲道:“林爺,那道士說安排了院落讓咱們歇息,您要不要一同前往?”他這話,既是詢問,也是提醒林默留意狀況。
林默彈了彈煙灰,咧嘴一笑:“走唄,正好看看這幫假道士耍什麼花樣。”
柴文遠應了聲“好”,便撥轉馬頭,跟上了隊伍。
眾人跟著那名道童拐過一條街,又直走了一段路,眼前出現一間院子。
說是大院子,其實就是用半人高的籬笆圈起來的一塊地,籬笆樁子歪歪扭扭,好些地方還缺了角,露出裡麵的泥土地。
院子裡的房屋倒是比村裡其他草屋像樣些,是用土坯砌的牆,屋頂鋪著茅草,隻是茅草早已泛黃,好些地方塌陷下去。
正屋的木門漆皮剝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頭紋理,門軸像是生了鏽,道童拉開門時,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響,聽得人牙酸。
窗戶是用紙糊的,好些地方破了洞,顯然是村裡曾經的大戶人家留下的,隻是早就敗落了。
“幾位爺,請進。”道童拉開門,語氣平平,聽著完全不像出家人,倒像是村裡隨便哪個跑腿的小廝。
眾人也沒心思計較這些,畢竟隻是臨時歇腳,且對方要是真想找麻煩,剛才在村口就該動手了,如今這般安排,大概是不想節外生枝,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誰知剛踏進院子,那道童突然陰惻惻地開口:“今個晚上我們有祭祀活動,還請幾位好好待在這裡,彆出來。歇一夜,明早上路,你們走你們的,我們的事不礙著你們,保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