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離富商兒子最近的黑蠍子,當場眼睛就瞪圓了,趕緊湊過去壓低聲音道:“小子,說話聲音小點!我還不想死!”
說話時,他偷偷往隊伍最後方瞥了一眼,這一看卻頓了頓。
隻見林默沒在看手裡的文書,反倒捧著個造型奇特的物件,指尖正不斷在上麵的細弦和金屬旋鈕上撥弄。
琴身修長,和江湖上常見的琵琶、古箏截然不同,透著股說不出的怪異。
原來林默閒得發慌,乾脆從儲物空間裡摸出了文曲電吉他,趁著趕路的功夫練了起來。
有最強大腦輔助,他對樂理和指法的掌握速度一日千裡,此刻指尖翻飛間,已經能熟練彈出幾段簡單卻節奏感極強的旋律,隻是沒接電源,聲音不大,倒像某種新奇的彈撥樂器。
黑蠍子看得心驚,趕緊收回目光,沒敢再多打量。
富商兒子卻沒聽出不對勁,還笑著調侃:“看來這林黑狗在你們大漠那邊凶名很盛啊!”
“你這小子,彆惹麻煩!”黑蠍子的臉瞬間陰沉下來,語氣也冷了,“再亂說話,彆怪我不客氣!”
他可是清清楚楚聽過林默說過,誰敢喊他“黑狗”,就讓誰全家變狗,他可不想因為這小子的嘴欠,被林默誤會。
不光是黑蠍子,清晏公主那邊的人臉色也全變了,一個個都繃著神經往林默那邊瞟,見他隻顧著擺弄那奇特樂器,沒留意這邊,才稍稍鬆了口氣。
一旁的富商總算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拽了拽兒子,低聲提醒:“好了好了,說話注意點!這幾位看著都是厲害的江湖前輩,得給人家尊重!”
富商兒子一臉無奈,還想嘟囔兩句:“不就是個黑榜凶徒嗎……”
話沒說完就被父親瞪了一眼,隻好改口道:“行行行,那大秦凶神,總可以了吧?”
黑蠍子見對方改口,臉色才好看了些,可心裡又犯了嘀咕,當即對著富商兒子問道:“喂,年輕人,你跟我說說,你剛才提的那蘇映雪,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就他,還能擊敗我大秦凶神?”
富商兒子一聽這話,看向黑蠍子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不爽!
那感覺,就像自己的偶像被質疑,跟球迷遇上對立球隊粉絲似的。
但他還是壓著情緒開口:“你連蘇映雪公子都不知道?他可是最年輕一代的天驕,天驕榜排行第十,號稱‘雪嶺快劍’,一劍蕩天仙,二劍蕩群魔!”說著,就開始滔滔不絕吹起蘇映雪的事跡。
“得了得了,彆扯這些虛的,”黑蠍子聽得不耐煩,打斷他,“你就說他啥時候‘敗退’凶神的?”
被打斷話頭,富商兒子更不爽了,但為了維護偶像,還是繼續道:“這事兒都記在聽風閣發布的江湖奇人榜傳記裡!你可知道唐關城?
自打那林黑狗聯合馬承業及一眾反賊擊退鎮東將軍後,蘇映雪公子聽聞這事,當即大怒,為了天下蒼生,一人一劍不遠萬裡趕到唐關城!”
他越說越起勁,“到了城樓下,蘇公子直接一人一劍衝上去,砍那些反賊跟切瓜砍菜似的!最後更厲害,他劍都沒拔,就嚇得林黑狗奪路而逃!”
“小子!是大秦凶神!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黑蠍子沒好氣地打斷他,“行了行了,就此打住吧!”
他現在是半點不想再聽下去,顯然,這小子嘴裡的“蘇映雪”,八成是個借著林默名號上位的家夥。
富商兒子卻還不服氣,突然從懷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往黑蠍子麵前一遞:“你不信?你自己看!這是我前些天在驛站買的林默通緝令,你口中的‘凶神’,長得就這模樣!”
他指著通緝令上的畫像,嗤笑一聲,“一張鞋拔子臉,哪有半分凶神的樣子?”
這話剛落,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剛好飄進兩人耳朵裡:“小虎子呦,這話可不能亂講。此人長得如此之帥,分明不輸彭於晏,怎麼能說人家長得差呢?”
黑蠍子心裡“咯噔”一下,猛地回頭!隻見林默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撥弄吉他的手,正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手裡還把玩著那把奇特樂器。
“臥尼奶奶個腿!”黑蠍子嚇得渾身一僵,雙腿發軟,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身旁的柴文遠眼疾手快,趕緊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才讓他穩住身形。
清晏公主那邊的人更是瞬間噤聲,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個低著頭,生怕被林默注意到。
富商也跟著回頭,目光落在林默臉上時,心裡莫名泛起一絲怪異,明明林默就站在眼前,可若不刻意去看,總覺得他像融入了背景裡。
他下意識瞟了眼兒子手裡的通緝令,又抬眼看向林默。
就在這時,林默慢悠悠從口袋裡摸出一支雪茄,指尖燃起一點火星,將雪茄點燃,煙霧緩緩升騰間,他的眼神掃過富商父子,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
富商頓時心頭一緊,腦袋在林默和兒子手中的通緝令之間來回遊移,抽動地幾乎快成了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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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兒子動作也和他如出一轍,一會緊張地瞟向林默,一會又低頭盯著通緝令上的畫像,眼神裡滿是慌亂。
就在兩人反複對照的過程中,附加在他們身上的忽略光環效率開始不斷降低。
兩人的心跳“咚咚咚”地加速上漲,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最後,富商兒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聲音顫巍巍的,轉向一旁早已彆過臉、不敢再多看的黑蠍子,結結巴巴地開口道:“對、對了,老哥,我問你個事啊……聽說那、那位凶神,是跟著公主的隊伍走的,你、你們是不是……是不是那位公主的隊伍?”
他本來想說“黑狗”,話到嘴邊又猛地改口,生怕觸了忌諱。
這話一出,黑蠍子沒敢回頭,隻僵硬地點了點頭,眼角餘光給了對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這一下,坐在貨板車上的富商兒子頓時臉色煞白,身子控製不住地晃了晃,連抓著紙的手都開始發抖。
富商在生死危機的壓迫下,思緒飛速運轉,先前黑蠍子說過的話此刻全湧進腦海:他不僅知道這位凶神在傳聞裡有多凶殘,更清楚黑蠍子明確提過“誰敢喊他‘黑狗’,就叫誰全家變狗”。
“這是要被銷戶了!”富商心裡隻剩這一個念頭。
為了保住性命,他猛地一把摁住兒子的頭,連拉帶拽地從貨板車上翻了下來,死死按著兒子的脖頸往地上壓:“快!給凶神大人磕頭請罪!”
兩人狼狽地跌在地上,也顧不上疼。這動靜讓林默不由得停下馬匹,低頭看著翻滾在地的父子倆,隊伍裡其他人也紛紛停了下來,大氣不敢喘。
緊接著,“砰砰砰”的磕頭聲響起,富商死死摁著兒子的頭,額頭都磕出了紅印,聲音帶著哭腔:“凶神大人!求您寬恕!求您寬恕我們父子倆的無知冒犯啊!”
林默看著這陣仗,擺了擺手,語氣平淡道:“得了,我是這種為了兩句話就斤斤計較的人嗎?”
聽到林默鬆口,富商卻依舊沒敢起身,還是死死摁著兒子的頭,生怕這是凶神的試探。
林默見狀也有些無奈!他確實不是會為一兩句話動手的人,不過看對方這架勢,不給個明確的“台階”,兩人怕是不敢起來。
他想了想,補充道:“我動手全看心情,今天心情還算不錯。”
可這話剛說完,富商反而更慌了,再次開口時聲音都在發顫:“凶、凶神大人!是我們犯賤,求您還是給點懲戒吧!不然我們心裡不安啊!”
“臥槽!這態度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林默徹底無奈了,這父子倆倒是會“趕鴨子上架”。
於是,他瞥了眼不遠處的大樹,隨口道:“行吧,那你們倆就光著腚,站到那棵大樹下麵唱首歌,這事就算了。”
這話一出,富商立馬應下來,麻溜地就開始解腰帶。
他兒子還有些不情願,磨磨蹭蹭的,富商直接抬手給了他兩個巴掌,低聲嗬斥:“還不快動!想找死嗎?”兒子被打醒,也趕緊跟著行動。
這一幕看得林默心裡直呼三聲“臥槽”,暗自腹誹:“我有那麼可怕嗎?不過是隨口提了個懲戒,至於這麼上綱上線?”